随着隆冬的到来,天气日益转冷,与此同时,赵官家的病情也变得日益反复无常起来,往往是几日间精神渐好,几日内又卧床不出。
渐渐的,却是理所当然的引出了一些流言。
一开始的时候,流言只是关于官家病情本身的,比如说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这么反复会有什么后果,该不该换个民间名医啥的?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引起了人心的动荡,等到十一月,官家又一次缺席了月初大朝会后,连每月定额的北伐国债都在东京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滞销。
须知道,按照朝廷如今的政策,国债配额早已经细化到每个月,以图细水长流。而每月十五万配额,又分布在东京、南京、济南、下蔡、扬州、南阳、长安、成都、杭州、江陵、泉州、广州、江陵等诸多城市内。这种情况下,东京城承担的份额已经大大减少了,但因为政治和经济上的特殊性,这座城市在国债市场里依然显得格外坚挺,往往是每月的几万贯配额刚出来,就立即在一旬的保护时间内被抢购一空。
实际上,按照朝廷高层的安排,等到年末、年中还是要官家专门给达官贵人、朝廷大员,乃至于公阁那些权贵富商分配一定大额国债的……所谓竭泽而渔,能捞一点是一点。
故此,进入十一月后,东京这里的国债销售稍有迟滞,便立即引发了所有人的关注。
哪怕随着日本、高丽的海船依次回归,国债迅速得以售空,也改变不了由此事引发的人心触动。
果然,紧随其后,关于官家病情,便又有了一些额外的说法……比如说这是官家囚父禁兄得来的报应;又比如说这是官家得位不正,且从不去洛阳八陵祭祀,所以引来了祖宗的惩戒;再比如,建炎初年官家曾数次搜括寺观,佛祖金身都被刮去,引发佛祖报应云云。
这种话,当然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但架不住会在民间流传不定,因为老百姓就喜欢这种花头,便是寺观们留在东京的联络人自发给官家搞什么祈福仪式也被人说成是朝廷逼迫。
而到了月中,随着官家依然足不出户,而且有了病重难起的说法后,这些流言终于渐渐汇合,最后形成了一个让朝堂内外都忍受不了的完整版本了。
按照这个流言的说法,官家登基时便曾许诺等二圣归来便奉还大位的,所以到中途才会拼尽全力抗金,他坚决不议和不是图别的,乃是想暗中置二圣、太后与诸兄弟于死地,独享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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