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下的旋律
“嗯……那些花儿！”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看着地上有不少枯死的小草，我便直接盘膝而坐。
“那些花儿，朴树的？”秦楼月疑惑道。
“对。”我点了点头。
“嘿嘿嘿听过，不过……不会唱！”秦楼月嘿嘿笑着。
“那你还让我说？”我无语。
“你还是唱你会唱的吧！”我继续说道。
“好吧。”秦楼月，拿好吉他，再次拨动了两下，然后又说道：“我唱了啊。”
说完，秦楼月便拨动起吉他。
“每个孤独的晚上”
“就象电影的散场”
“身边的人都离开”
“不知何时有泪光”
“每个相爱的地方”
“都象回忆织的网”
“多少痛苦关在胸膛”
“谁能看出我的伤……”
曲尽……
“怎么样？”秦楼月有些羞涩的问道。
而我没听过这首歌，所以不好给予评价，不过以我个人感觉来说，唱得很好：“我没听过这首歌，不过你唱得真好！”
“我……”秦楼月顿时有些生气，抬起头瞅着我好半天才说话：“你多久没听歌了，这两年这歌这么火你居然不知道？”
“抱歉……”我尴尬的说道。
“算啦，算啦！”秦楼月换成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样说着。
“今天心情好，多唱几首给你听，你可听好啦，要不然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哦。”秦楼月认真的说道。
此刻，秦楼月的脸色微红，神情恍惚，显得十分可爱。不知道是火光的原因，还是秦楼月喝酒后的原因。
秦楼月在酒精的催促下，完全放开了身心痛快的弹唱起来，而我时不时点上一支烟，喝上一口酒，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唱，她唱完后我便发自内心的赞道：“好听！”
虽然有时候她会突然弹错，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夜，注定是美好。
终于，唱累了的她放下吉他。
然后拿起身边的啤酒喝了一口，做着一副这是啥好难喝的模样。
“戈罗，谢谢你能陪我。”秦楼月突然说道。
我愣了愣：“怎么说？”
“开学后就没这样的机会了，所以我要趁现在玩个痛快。”秦楼月开心的说道。
“那就玩个痛快！”我举起啤酒，高声回道，然后一饮而尽。
这一夜，我们聊了很多，从天南到海北，从儿时到成年，从快乐到不快乐。
终于，我们聊到了家庭这个话题。
“小时候，我爸妈将我丢给我奶奶带，然后去外省奋斗，每逢春节才会回来那么几天。”
“渐渐的，我对他们回不回来便没了期待，感情也就淡了。”
“直到我上初中，家里条件好了，我想要的他们都能满足，而所谓的满足便是隔三差五的往家里打钱。”
“我说我要学吉他，我爸便花大价钱给我找了县城里最好的培训班。”
“我知道他们挣了大钱，也知道他们为了弥补我，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可他们始终不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不过是能陪在他们身边，能一家人温饱每一餐，就这么简单而已………”
“初中刚毕业，他们便要接我去外地。”
“但我拒绝了，因为从小到大陪在我身边的人是我奶奶，不是他们！更何况奶奶年事已高，我怎么忍心丢下把我带大的奶奶。”
“可……最终我还是没能如愿以偿，还是被他们带到了外地。”
“却在半年后，奶奶便去世了，听大伯说奶奶去世前想见我一面都没能如愿以偿，得到这个消息时，我疯了一样的大哭着责怪我爸妈。”
“回来为奶奶戴孝后，我便不愿在去外地，除非我死。终于他们答应了下来，可答应下来又有什么用？奶奶已经去世，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这座城，曾经有过奶奶，有过小时候的我，哪怕现在已经成了最悲伤的往事，我也愿意留在这里，留在这里陪着曾经的奶奶。”
“我发誓！每天都要让天上的奶奶看着我快快乐乐的，我想奶奶看着我快乐，也会很快乐……吧！”
秦楼月几乎是哭着说完整个故事的。
见到她这样，我心里一阵阵绞痛，或许是因为她的话打动了我，或许是因为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曾经，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与我同样孤独，她的孤独来自奶奶，我的孤独来自父亲…母亲！来自那个尸骨无存的家……
“别哭了，喝酒吧，喝点儿酒或许会好一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递上一罐酒。
“戈罗……这是我第一次对着家人以外的人哭，你知道为什么吗？”秦楼月哭着说道。
“为什么？”我内心一阵悸动。
“因为，我见到你那天，便觉得你有一种亲切感，或者是别的感觉，不过就是很奇妙。”秦楼月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楼月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感觉。感觉秦楼月与我如同认识几十年的老友，不是亲切，是一种分别很久，直到某一天突然相遇，然后彼此欢喜。
想着我便说了出来：“我感觉……我像是认识你几十年似的。”
秦楼月听闻我的话，急忙擦去眼泪，忽然喜道：“对呀！我就是这个感觉。”
“难道我们以前认识？可我是第一次来过这里。”我好奇道。
“嗯~那就是上辈子认识。”秦楼月那令人心疼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
很明显，她是一个很容易自我控制情绪的人，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坚强的人。
此时，我与她同感深受，她是父母从小不在身边，然后失去挚爱的奶奶，而我……
风越来越冷，火还未尽。
两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宁愿一起被冷风吹打，也不愿回去独自承受寂夜。
“戈罗，你呢？”秦楼月用手拖着下巴，问道。
我知道她是问我的家庭，而我并不愿意聊自己的身世，所以故意问道：“我什么？”
“你爸妈啊，你爸妈对你怎么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一个借口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家是农村的，我和我爸妈相处得不错，而我家里没什么钱，所以我便出来打工挣钱！”
“戈罗，你别骗我！”秦楼月突然坐直，生气的说道。
“我没骗你啊。”我有些心虚的答道。
“你的全家福上，你爸妈像是在单位工作的。”
“没有，我真是农村孩子！”我继续狡辩道。
“好吧，真羡慕你……”秦楼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选择了相信，然后继续用手拖着脸蛋，寂寞的说道。
“羡慕我什么。”我好笑的看着她。
“羡慕你能陪在爸妈身边呗！”说着，秦楼月有些不开心了。
“好啦，别乱想了，生活总会好的。”我想伸手揉她的头，因为她这可怜的模样，换做任何人都会想摸摸她的头，安慰一下她吧。
不过，我并未这么做，用古人的话说就是男女授受不亲……
享受着这个安静的夜，我很庆幸能与秦楼月这般相处，不知不觉中我已将她视为好友，或是知己。
虽然有时她有些让人很无语，不过我并不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性格，脾气………
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将我视为好友，但我是心甘情愿的把她当做好友。
………
………
这时远方的天边泛起鱼肚白，东边的晨风也不断，虽然有些冷，不过却是值得庆幸的，因为日出在即。
和秦楼月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日出。
终于，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山头缓缓升起，橙光色的朝霞染遍整片东方的天。
秦楼月站了起来，展开双臂，昂着头，享受的说道：“好美呀！”
我刚想说话，结果兜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掏出手机，是马秋打过来的。
我接下接听键：“喂！”
“喂！小戈子，起了没？”电话那头，马秋问道。
我果断的说道“嗯，起了。”其实我压根没睡。
“那快点过来帮忙搬东西。”
听闻，我无语道：“额……行！”
挂掉电话，秦楼月问到：“你有事吗？”
“嗯……”我应道。
“那…走吧，你有事就去处理吧。”秦楼月有些不舍的说道。
此时，我有点埋怨马秋，什么时候打来不好，非要这个时候打来：“抱歉！”我看向秦楼月。
“没事啦，没事啦。”秦楼月勉强的笑了笑。
下了铁路，我便向秦楼月说道：“回去早点休息吧！”
“好，那你忙完也早点儿休息，回头见！”秦楼月笑了笑。
“回头见。”我应道。
刚没走几分钟，肚子便开始抗议。
这么凉的早晨就该吃一碗羊肉粉暖暖。
我决定，还是去还是昨天那家羊肉粉管。早知道带上秦楼月的，我想现在她也该饿了吧，不过现在也不可能去叫上她了。
叹了口气，我便独自进了羊肉粉管。
刚进羊肉粉管，便见到里面的老板正和一个女的吵架。
老板见到我走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停下争吵，立刻抬手指着我激动的大喊道：“就是他！”
“我…艹，什么？”被莫名其妙的指着，我顿时有些不爽，我想：“我来吃个粉指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时，和老板争吵的那个女生，突然转身冲我走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怒道：“把钱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