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你个鞑子!”黄善低低的吼叫着。
“你干什么,我,我刚救了你的命!”张忠旗营养比黄善好,体能强过黄善,堪堪将黄善的尖刀停止住,他对着黄善哀求。
“你是怕我死了没有人耕地!”黄善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头中逼出来的,沉闷而沙哑,在这个敌我交错的中间地带,两人都不敢惊动交战的双方,否则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你想让我给你当包衣,把我当牛马使唤!一人干几人的活,随时还要殴打!我要活命,我不是你的猪狗!”黄善粗重的呼吸着,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口中的口水长长的落下,慢慢落在张忠旗的脸上。
张忠旗承受着黄善上半身的重量,力气有些不支,刀锋又深入了一截,他呜咽着道:“我没亏待过你,你看其他家的包衣,谁不是骨瘦如柴,你偷吃东西以为我不知道。。。”
“谁要你的东西,我要你的人头,我要去投登州镇。”黄善面容狰狞。
胸口的刀尖颤抖着,刀锋在肌肉中划开一道道小口,张忠旗忍住剧痛道:“这里遍地都是首级,你随便砍走一个便是,何苦要我的。我要有娃了,你饶了我,我回家照顾哑巴,她爹那么关照你,你杀了我,他们会变成别人家包衣,都活不成,你就忍心害死他们。”
黄善微微呆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下来,乘着这短短的机会,张忠旗猛地把刀往上一抬,然后往侧面扳住黄善的脖子,一把将黄善掀翻下来。
黄善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他握刀的手被张忠旗死死握住,张忠旗的顺刀长了一些,没有办法在搏斗中抽出来,两人粗重的喘着气,在拦马沟中无声的扭打着,争夺对那把云梯刀的控制。
两人都不是身强力壮之辈,实力相差不远,终究是张忠旗的体力好一些,他慢慢占了优势,一把揪住了黄善的小辫,往下猛力一拉,带得黄善歪倒在壕沟中,张忠旗压上去,一只手卡向黄善的脖子。
黄善奋起最后的力气,用左手挡住卡向脖子的手,一边也哀求起来。
“主子,主子,做好事!”
“放屁,你刚才还想害我,不杀你留作作甚!”
黄善焦急的道:“菩萨保佑给你小子,你杀了我,你家娃就活不成了。”
听到说他的娃,张忠旗也一个分神,黄善猛地拨开张忠旗的手,一头撞在他面门上,张忠旗低声惨呼一声,身子往后倒开,他往后滚了一圈,坐着往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腰间的顺刀。
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各自剧烈的呼吸着,拿着刀子对着敌人,眼中都是复杂的眼神。
“黄善,跟我回去,我保证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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