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7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也不知道勤劳的祖先们花了多久经历了什么,观察出二十四节气,延续至今依旧这么准。会不会是三班倒,日晷在晚上没办法看时间,所以夜班换岗全凭自觉,起风了,降温了,月圆了,天长了,叶黄了,花红了...都要记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探索规律。偶尔遇到不合群的花花草草,突然想吟诗一首: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安可期天马行空的边想边说,陆遇边听边乐。
班长孙琪晨无奈的对着扫雪区域的同学大喊:“大家别闹了,快点扫完上自习。”
大家显然把这场扫雪活动当做了周末聚会,当做了老友重逢,有的男生帮心仪的女生系紧了围脖,有的男生则把心仪的女生摔进雪坑,人和人的表达方式千差万别,人和人的感受方式也是各有不同,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
菲菲把雪铲靠在墙壁上,摘掉手套朝着手哈气取暖,姜书龙从人群中找到她,递给她一个暖宝宝,菲菲脸颊泛着红,可能是站在雪地里时间久冻的,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姜书龙离开时安可期正好走过来,调侃地说:“呦,什么啊!”
菲菲:“暖宝宝了。”
安可期:“哦哦暖不暖啊?脸红什么!”
菲菲:“不暖的,还没热呢!你不也红吗!”
菲菲和姜书龙的关系,正如这个没发热的暖宝宝,不温不火。
陆遇看她俩笑嘻嘻说着什么,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安可期:“菲菲收礼物了,可贴心了。”
陆遇:“是吗?谁送的?什么礼物啊?”
菲菲摇摇头,表示要保密。
安可期心领神会,说:“告诉你多无聊,你就自己慢慢猜吧。”
陆遇:“猜多慢啊,你就说呗!你喜欢我好给你买!”
安可期:“我说你送,那多没心意。我想一下,你就知道,才是心有灵犀啊!”
陆遇旁边的郭玎珰仰天长啸:“太难了!”
然后拍拍陆遇的肩膀说:“陆少爷,你太难了。”
菲菲见大家陆续回到了教室也提议回去,可安可期没玩够,硬是拉着陆遇和郭玎珰堆雪人。
菲菲走到教室后门时,想抄近道从后门进去,不巧却听到了于薇瑶和姜书龙的对话。
于薇瑶轻声细语地问:“书龙,你给我买的暖宝宝呢?手上俩脚上俩,一包五个应该还有一个啊?找不到了呢。”
姜书龙答:“是剩一个,我嫌没地方放,给裴菲菲了。”
菲菲快速转身离开,后面还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裴菲菲径直走到卫生间,紧紧地关上了门。
这种失望,来自不同的人,不止一两次。
从未开始,更谈不上结束。
无关对错,只能自己舔舐伤口。
菲菲深呼吸几次,没有流泪,按下马桶冲水开关,冲洗了本就干净的蹲位。
开门的瞬间,菲菲脸上已经挂上了往日甜美的微笑,她在心中重复着那次大雪中许下的愿望,必须考上一本。
一个简陋的雪人在陆遇、安可期、郭玎珰的努力下堆好了,雪后的天气格外好,夕阳撒在雪人身上,为雪人披上了一层金纱。
班长孙琪晨又跑到操场上,催不舍离开雪地的同学回教室上自习。安可期将一个雪团丢在陆遇脸上,然后飞快的朝教室跑去,陆遇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
郭玎珰看着这幼稚二人组无奈地拍打着身上残留的积雪,孙琪晨映着夕阳的金光回头看着他笑。有那么一瞬间,郭玎珰感觉空旷的操场上只有孙琪晨和夕阳,她的笑容温暖灿烂。
再过几天便是安可期的生日,安可期说高三了,不折腾了,陆遇却执意要好好过。然而生日当天,说好的热热闹闹却只有安可期和陆遇两个人孤孤单单。
陆遇看着安可期许了愿,吃了蛋糕,收了礼物,才讲起事情的经过。
郭玎珰和晓晓都被补课缠身,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逃出补课班。
安可期说:“我就说高三了,都很忙,不用过。那菲菲呢?”
陆遇:“她,没回。”
安可期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不能来也至少会发个生日快乐啊。
当安可期再次见到菲菲的时候,菲菲正忙着问卢高力的合成与分解。没插上一句话的安可期默默回到了座位,开始疯狂的做完形填空。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弄的人紧张兮兮,成绩出来之后有些人平静,有些人沮丧,也有些人意外。
安可期参差不齐的分数,有的老师喜,有的老师厌。
陆遇则文科平平,数学却破天荒的高,高到鳌老师对借读生另眼相看。
菲菲的努力有目共睹,而成绩不尽如人意,甚至还有些退步。
陆遇兴致勃勃的要请安可期喝奶茶,安可期说:“那我要多多的珍珠!”
郭玎珰以成绩不理想心情差为由也要陆遇请,陆遇说:“你什么时候成绩理想过,走吧,请你。”
安可期走到菲菲旁,问:“菲菲,放寒假了,出去喝杯奶茶再回家吧。”
菲菲微笑着敷衍的拒绝了。
安可期看着菲菲的背影,狠狠的说:“不开心就不要笑!”
这句话安可期憋了很久,想了无数种委婉表达的方式,可始终没机会说,而今天还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说出了口。安可期看着菲菲,真的感觉她太累了,太累了。
菲菲迟疑了片刻,转过身嘴角挂着微笑,可眼里含着泪,回:“我无法像你,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的就不学。开心了有人陪着你开心,生气了有人哄着你消气。你以为你多懂我,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
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他们三个人,在原地。这一天的奶茶,即使加了再多的糖和珍珠,味道也没有那么香甜。
没能目睹这一切的晓晓,晚上从郭玎珰那里得知了此事。立即拨通了安可期的电话,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问了一堆,安可期答:“你今天话有点密啊,一点不像个酷酷的歌手。”
晓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安可期其实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句“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在回响,不知晓晓在讲什么,安可期说:“我想静静,想想到底哪里不对。”
挂断电话,安可期在笔记本上写下感同身受四个字,又圈起来画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