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也算知道了花满楼和流云心中所想。
可能是因为经常侍弄药物花草的关系,宁折比他们多知道了一个道理。
花儿本美,高站枝头洋洋散着花香的时候谁都爱,但若要强力争抢的话,受伤最严重的也只有娇嫩的花儿。
但是凤弈说的对啊,事到如今,要让楚怜怎么活?
等待一切准备就绪,高高的审判台升起。
楚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仙意精致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待到宁折想要来扶他的时候,他却已经站到了地上,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稳当。
嘴角含着微微的弧度,好似他不是去送死的,而是要约着心爱的人共赴什么盛宴。
一个阶梯在眼前,楚怜神态恬淡柔美,拎着繁复衣衫缓缓而上,四面八方环坐各方掌门长老,目光愤恨的盯着他看。
楚怜虽强加掩饰,可是从容的步履中却还是有着些不稳,好像走在尖锐的刀具上,每一步都在割肉剜血。
外面的皮肉紧致毫无破口,可只有内里的紧绷的神经知道他有多疼。
但此时楚怜淡粉色华衣加身,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行走间本就显得娇媚,再加上外披白色的琉纱,宽口的衣领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又无端有些妩媚的风情。
所以他因为疼痛而显得一步三摇的步履,陪着青丝挽发蝴蝶钗一起晃动,硬是让这群嫉恶如仇的修者看出了成心的诱惑。
四面八方顿时涌现出了嘲讽冷哼声,看着楚怜的视线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嘴里在说着楚怜到底有多下贱,桩桩件件说着好像真的,他们亲眼见过一样。
“你看他这妖精模样,难怪花掌门会因为他惨遭暗算,都是他的错。”
“这么会勾引人,果然是个狐狸精!”
“流云长老原来和花掌门那么要好,一切都会死因为他才会出事!”
“杀了他,肃清仙门!”
“杀了他,让花掌门黄泉瞑目!”
所有人都在愤恨的高呼着,却没有发现自己好似吸血的虫类,只要吸附在了一个人身上,就想着彻底将他耗成干涸的枯骨,推下高寒的悬崖,让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摔个彻底粉碎,尸骨无存。
只要那个人反对他们的行为或者做出什么让他们不满意的事情,他们就会做出义愤填膺的神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着他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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