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骄深深地看了虞礼阳一眼。
这个相对他来说太过年轻的衍道强者,可以算是在他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
其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及至后来成就真人,也以“桃花仙”自号。浪荡真人,是真浪荡,他的风流肆意,在整个南域都享有大名。
是大夏一度遭遇灭国之厄后,他才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端方谨持,温和守礼。而后才在神武十七年,站上超凡绝巅。
剑锋山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人去守,他姒骄亲自去,才是最稳妥、最能够实现战略构想的。
但他乃此次倾国大战的主帅,不可轻动,更不该轻易置于锋线。
以夏国如今的局势,又绝不能就这样填掉一位当世真人。
算来算去,也只有虞礼阳最合适。
但即便他堂堂武王,也不能主动提这个要求。
他不能主动让一位与他平起平坐的真君去冒险。
所以虞礼阳如果没有动念,他是准备多填一位侯爷,与靳陵一同去奉节府的……
“此战我们并不是要战胜齐国,尽管誓师的时候,都说要攻入东域、打破临淄如何如何……但你我都知,这是不可能的。能击退齐军,就是我们的最高目标了。”
姒骄说道:“但其实我们也并不需要击退齐军,我们需要争取的,只是时间。景牧全面战争已经持续了足足二十一天,景国乃天下之雄,势无其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可以定下胜负。我们只需要把齐军拖住,等到景国赢得北域之战,自然就不胜而胜。”
虞礼阳负手看向远方,他不太喜欢这种‘只需要拖住’、‘只需要争取时间’的虚弱感。取乎其上者,得乎其中。现在的夏国,连取乎其上的心气都没有了。
但他心里也非常清醒的知道,什么是事实。
他问道:“武王是否还记得,昔年先帝战死后,我们守了多久?”
“三十三天。”
即使已经是三十二年前的事情,姒骄说起来,仍有如在昨日之感。
那种慷慨壮烈的感受,是不能够被时光掩埋的。
“在主力被击破,先帝都战死的情况,我们还守了三十三天。三十三天的时间,一寸泥,一寸血,咱们举国死战,拖住了齐锋,建起了仪天观。叫那齐天子不得不回返!今次齐天子未至,姜梦熊不在,来的是曹皆。咱们不以争胜为务,稳守半年,不成问题。半年的时间,怎么也够景牧分出胜负了!”
“我想也是如此。”虞礼阳道。语气有些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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