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西呈站在真定的城头上,看着北方,神色忧愁。
他的身边是都指挥使郭昂,都虞侯周立,两个武将看着很无奈。
一群群的将士在城头集结,他们也很无奈。
“真定离宋辽边境不过是两百多里地,辽军的铁骑若是全力赶路,一夜醒来,城下怕都是辽军啊!”
胡西呈拍打着城头,皱眉道:“敌军兵临城下老夫不怕,大不了一死殉国,可绝不能让辽军从真定府潜越过去,否则老夫死不瞑目!”
郭昂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道:“胡运使……斥候在北方,辽人过不来……至少不能无声无息的过来。”
“若是小股敌军呢?”
胡西呈看了他一眼,皱眉道:“真定如何老夫不管,但后面的赵州等地一定要戒备森严,咱们不能让辽人一路杀到汴梁去,那老夫……宁可死了。”
他转身问道:“老夫的棺木呢?准备好了吗?”
有官员说道:“已经准备好了。”
“看看去。”
胡西呈带着人去了城中,直至到了府衙,看到外面摆放着的一具棺木,胡西呈才满意的道:“若是老夫死了,就丢里面去。”
郭昂别过脸去,和都虞侯周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辽军还没来,你弄这个……它没用啊!
胡西呈单手扶着腰间的长刀刀柄,回身道:“斥候要抓紧派出去,告诉他们,非常时期……酒肉管够!”
这算是一个有人情味的转运使,可……
“城外来了兵马!”
有人来禀告,胡西呈欢喜的道:“哪里来的?可是南边?”
“是。”
胡西呈松了一口气,“走,去看看。”
众人跟着去了南门那边,当看到乌压压一片骑兵时,胡西呈欢喜的道:“官家厚恩,挂记着咱们河北路,好啊!”
对面的沈安下马,缓缓走来。
“这是……”
胡西呈眯眼看着沈安,近前认了出来,“是沈县公……”
他在朝中见过沈安几次,只是没打过交道。
“见过胡运使。”
沈安拱手,看了看胡西呈。
头发乌黑,说明年纪不大。
眉间微皱,看着有些严肃,说明不是个活泼的人。
嘴唇紧抿,定然有些刻板。
而胡西呈也在看着沈安。
眼睛很亮,黑白分明,这说明小伙很年轻。
肌肤有些白,这应当不是小白脸,而是因为一路上都是蒙着脸过来的,所以白净了不少,这一点在那些游商的身上最明显。
那嘴角微微翘起,却不是微笑,而是……不满。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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