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陈新就已激动的不得了。
可见到了刘文善的那一刻,所有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泛滥而出,冲毁了内心的堤坝。
商贾在这个时代,是一群既掌握了巨大财富,同时又是卑贱的一个群体。
他们所遭受的歧视,难以想象。
刘先生在国富论中,第一次,将他们的地位,抬到了涉及国计民生,甚至是国家富强的地位。
这已是让陈新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这就好像一个人,打小生出来,别人就告诉他,他是个贱人,可他自小,却是生活优渥,出入车马,锦衣玉食,可同时,他却又饱受无数人的白眼。
陈新就是这么一个怪胎。
于是,他既自大,可又极度的自卑,因为每一个人都告诉他,他们是可耻的,哪怕是穿着再华美的衣衫,拥有着再多的财富……
国富论……彻底的解决了陈新身份的认同问题。
而……这一次,开拓市场,却几乎给陈新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此前自己做买卖,靠的只是人脉,因为这个时代,陌生人之间交易,所承担的风险,足以让任何人打消贪婪的念头。
他激动的不得了,这才是真正的经营之道,一个理论,就足以正正当当的谋取数千上万两银子的利润。
他五体投地的拜倒在刘文善的脚下。
刘文善诧异的看着他。
似乎这还不足以表达陈新顶礼膜拜之心,做了一辈子的买卖,竟突然发现,原来……这数代人的经验,在一个儒生这儿,彻底的被推翻,人家有理有据,引经据典,彻底的将当下的商业活动颠覆。
“刘先生,刘先生……小人不过是个卑贱的商贾,愿为刘先生鞍前马后,时刻受先生指点。小人……小人……”
陈新不是傻子。
刘先生就是一个聚宝盆哪。
“小人愿意,侍奉先生,随时聆听先生的道理,请先生不弃……”
刘文善微微皱眉。
这是……拜师吗?
商贾也流行拜师了?
这似乎有违的时下的风气。
见刘文善迟疑。
陈新却几乎要抱住刘文善的大腿:“恳请先生不弃啊,小人固然卑贱,可是……可是……”
“这……”刘文善心里挺愉快的。
从前在恩师门下,宛如狼群中的哈士奇,属于最弱鸡的……之一。
哪怕是学府里的生员们,倾慕才艺的,纷纷拜在唐寅门下,而拜在王守仁门下的,更是如果过江之鲫,即便是欧阳大师兄,本就是首席大师兄,他的非凡气度,早就折服了无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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