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尘烟四起

少年天帝褪去一身素净的白，披上绣着山川祥云的大红婚服，宛若明月一般可望不可即的纯净的面容微微泛红，仿若晨时红霞映着白雪般炫目扎眼。

　　那温润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凤悯，里面流淌着的炽热的爱慕与期待的羞意若能化为实质，只怕能将整个三界都尽数焚毁。

　　凤悯微微睁大眼睛，怔怔的盯着看着楚怜。

　　凤悯承认，他被楚怜不用言语也能滔天示意的爱意震慑到了，诡异的觉得心虚，所以移开了眼睛。

　　但刚才那惊鸿一瞥，少年天帝身穿大红婚服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久久不能消散。

　　他觉不出什么是心动，却再一次感受到愧疚，继而生出了些无能为力的茫然。

　　陛下，您可知你真正爱的人已经死了。

　　在你眼前这个，是要杀你的人，灭你族的敌人，是个罪不可赦的刺客。

　　楚怜的眼睫微微颤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想移开视线，却又被凤悯的美色所惑，舍不得眨眼。

　　“明光，我真的好爱你。”

　　楚怜意动道。

　　他伸手捧着凤悯的脸，想起他的那些惨痛的遭遇，怜惜的泪湿了眼眶：“明光，这次，我们真的要成亲了，你看，咱们的婚服好看吗？喜不喜欢？”

　　凤悯乱的很，但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楚怜的话语让他清醒，这滔天爱意不是给他的。

　　他就是个凤族的探子，理应完成自己毕生的使命。

　　可此时……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自己会不忍……会，觉得心痛……

　　凤悯不敢对上他的视线，逃避一般，低着头看楚怜婚服裙摆沉沉浮浮的金线光晕，漂亮的晃的他眼前模糊。

　　他感觉脚下的土地像是塌了一块，一阵失重感传来，哪怕手被人拉着，眼角水痕也被抚去，可还是他还是止不住下坠，仿佛脚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有无数拉长身形的鬼怪拽着他下地狱。

　　凤悯一阵恍惚，猛然晃了晃身子，差点摔倒。

　　楚怜赶紧扶住他，急忙问道:“怎么了？明光哪里不舒服？”

　　凤悯回过神来，看着楚怜脸上担忧的神情，彻底失去光彩的眸中突然显露出深深的悲哀，化作泪水一同淌出。

　　楚怜惊了，忙给他擦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凤悯摇摇头，哽咽道:“好看，你太好看了。”

　　他猛地把楚怜抱进怀里，将脑袋埋在他的后颈，崩溃的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好想能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