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首歌谣传唱漠北,哪一个胡人不知敕勒川之肥美?
如此水草肥美之地,先是被鲜卑人占据,继而被突厥人霸占,其余胡族只能远远的望着敕勒川上绿草如茵、牛羊如云,做梦都想着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放牧!
此次薛延陀出兵漠南,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与大唐和亲,以及从東突厥手中蚕食敕勒川!
若是敕勒川到手,怕是整个薛延陀汗国都能够为之疯狂,还会有谁因为战败而责怪大度设?
不但不能责怪,还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大度设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有些活泛,看了看四周,却又吾乃的叹了口气。
他倒是想去占领定襄城,可是眼前这些兵卒却个个没精打采,厌战之心早已泛滥,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赶紧回到漠北,哪里有心气儿士气跟他去定襄城?
若是强行下令,怕是走到半路,队伍就散了……
薛延陀骑兵看是强大,但是基本没什么军纪可言,每逢战事便从各个部族征调男丁组成大军,其中薛延陀本族的战士不足一半,若是胜利之时还好,大家一窝蜂的冲上去烧杀抢掠,可逆境之时,凝聚力太差。
大度设敢断言,他此刻若是坚持去定襄城,当场便会有人掉头就走。
罢了罢了……
大度设长叹一声,一脸挫败:“军心如此,为之奈何?罢了,吾等绕过定襄城,直奔白道口,穿过白道,返回漠北吧。”
他知道,所有的雄图野望都在这一战中烟消云散,回到漠北牙帐之后,面对他的将会是父汗严厉的惩罚,自今而后,他大度设便会是薛延陀的耻辱,再无染指汗位的机会。
有渠帅微微一愣,问道:“咱们的大营怎么办?”
薛延陀的大营尚在定襄城之北,咄摩支驻扎在那里等着大家回去呢,若是此番直接绕过定襄城直抵白道口,大营怎么办?
随后追来的唐军可是轻轻松松边将大营里的咄摩支被包围了……
大度设无奈道:“咄摩支乃是吾之族兄,吾又岂能愿意看到他深陷唐军重围?可是看看大家的状态体力,若是绕道定襄城北大营去,哪里还有力气再摆脱唐军的追杀,撤回白道口?与其大家一起全军覆灭,还不如各行其是,派人给咄摩支送个信儿,其他的,便凭天有命吧。”
话说的轻松,可言下之意,是舍弃了咄摩支,让其成为吸引唐军的诱饵,帮助大军摆脱唐军之追杀……
这事儿干的不地道,可是攸关自家性命,在场的渠帅哪里说得出反驳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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