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一边组织着他们训练,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瞅着李善长。
果然,他被自己这些人的训练惊住了,也难怪,自己的这些跨时代的武器,怎能不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好奇啊。
一直训练到四周的船多了,张阳才作罢。
“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进行武器拆解训练。”张阳说道。
天阙铳发射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要清除铳管里面的火药残留,以免影响以后的发射,因为这是黑火药,燃烧之后,残留比较多,所以,每个人不但要能百发百中,还得做到武器保养也能轻车熟路,拆解武器和重新组装,也是训练的一个重点。
但是,刚刚发射完,是不能进行的,因为,那个铳管,已经开始有点烫手了,趁着铳管冷却的这个时间,让大家歇息一下,随后再进行拆解。
“张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武器,这么犀利?”李善长问道。
“我的这个火铳,叫做天阙铳。”张阳淡淡地说道。
天阙铳?李善长念叨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不知李兄有何感想?”张阳问道。
“仅凭一两件先进的武器,恐怕还左右不了历史。”李善长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说道:“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
“对呀,正是元朝失去了人心,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人心,所以,如今天下才会大乱,四周群雄逐鹿,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张阳说道。
“那,不知张公子有何高见?”李善长问道。
“这正是我请李兄的原因所在,这些话,我倒是想听听李兄的高见。”张阳说道。
“秦乱,汉高起布衣,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不嗜杀人,五载成帝业。今元纲既紊,天下土崩瓦解。法其所为,天下不足定也。”李善长摇晃着脑袋,说了起来。
张阳摇摇头,不懂,这个古汉语太麻烦,还是给我用俗语吧!
“张公子,秦朝乱时,高祖刘邦也是百姓出身,他豁达大度,知人善任,只用了五年就成就了帝王之业。现在天下已不是元的了,只要您能向刘邦学习,按照他的行为去做,这个天下,就一定是你的。”
这些话,李善长想了很久了,他本来是打算去和朱元璋这样说的,见识了张阳之后,这些话,却突然跟张阳说了出来。
不错,人才,在乱世之中,人才是最主要的,士兵可以随便招上来,可是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不过,自己已经从朱元璋的身边挖过了两个人来,武有汤和,文有李善长,再加上李伯升,吕珍这些人,自己的身边,已经是人才济济,不知觉中,成就大业应该具备的条件,自己已经具备了。徐达是朱元璋的死党,就是不知道,那个常遇春在哪里?趁着他还没投奔朱元璋,把他挖过来就更好了。
张阳摆正了自己的姿势,向李善长行了个礼:“请李兄,助我成就大业。”
李善长匍匐在地:“承蒙不弃,我李善长愿意助张公子成就大业!”
张阳拉起了李善长:“有李兄前来助我,我相信,我一定能成功的!”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湖水,张阳心潮澎湃。
“喂,你们看什么看,一炷香时间到了,快进行武器拆解,铳管里面的火药残留,一定要清理干净!”张阳看着船头的这些人,拉下脸来说道。
“李兄,我们去舱内详谈。”
张阳拉着李善长的手,仿佛自己的亲兄弟,走进了船舱,两人坐定。
“不知张公子现在手下有多少人?”李善长问道。
既然当作自己的心腹,张阳也就坦诚相告:“目前,我还正在发展阶段,士兵有二百左右,后勤人员一百左右。”
“现在天下已乱,四周都是流民,为何不大批征召人手呢?”
“我现在还正在发展之中,人越多,费用越大,所以,目前为止,我也只扩充到二百多人的队伍,而且,你所看到的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操作有些复杂,需要严格训练,产量也不高,所以,还得再发展一段,才可以将部队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张阳说道。
“此言差矣,张公子,你看现在四周的各个起义军,都在不遗余力地扩充军队,人手也是一个必要的因素,就这几百人,想要攻城略地,恐怕还欠火候。”李善长说道。
“那李兄有何高见?”张阳隐隐觉得,李善长的思路,与自己有些出入。
“想要成就大事,一支雄壮的队伍,是必不可少的,现在遍地流民,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招收到足够的青壮年,他们对元庭都有着刻骨的仇恨,所以,兵员并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愿不愿意这么做。”
“那人多了之后,我的粮饷,武器,怎么解决?现在天阙铳的产能,还不高。”张阳说道。
“能造出这么先进的武器来,那么普通的大刀,长矛,应该没有问题吧!”李善长说道。
“这是自然,就是精钢长矛,想要多少,随时都可以造出来。”张阳说道。
“没有你那先进的天阙铳,普通的精钢长矛,也是不错的兵器,有了兵员,有了武器,就可以攻城略地,拿下了战略要地,据我所知,那些大户家里,有的是粮食和银子。而且,只要先攻下了盐场,还愁没有银子吗?”李善长说道。
张阳眼前一亮,的确,自己仿佛走入了一个误区,养军队,是需要银子的,而且,为了打造出一支领先这个时代的军队来,更是需要大批的银子来,为了赚更多的银子,自己需要绞尽脑汁,想法赚钱,甚至冒着很大的风险和朱元璋做生意,而现在,李善长说了,拿下了盐场,就等于有了一个聚宝盆,还愁没有银子吗?
而且,盐场的兄弟他都认识,作为盐民,比普通的农民还要悲惨,拿着少得可怜的工钱,被盐场的官员骑在头上。自己因为混得好,当上了纲司牙侩,才能够浑水摸鱼,赚了一把,让跟着自己的一帮众兄弟,过上了好日子,盐场晒盐的那些兄弟,也都打听过,想跟着自己,但是自己怕泄露了消息,才没有答应。
附近的几大盐场,白驹场,丁溪场,草堰场,都相隔不远,一旦控制了这里,那就是个印钞机。
可是,这和自己的计划不符,自己想要的,是装备精良,能以一敌百的部队,这样任意招收人,不就成了乌合之众了吗?
李善长仿佛看透了张阳的担忧,接着说道:“现在天阙铳的产量不高,所以,能够使用天阙铳的,就是大哥的精锐部队,而一般的部队,使用精钢长矛,也已经是很不错的武器了,战斗勇敢的人,可以将他调入到精锐部队中来,这样,就可以起到一个良性循环的作用。等待天阙铳的产量足够了,就可以全部配备,不过,我还是觉得分开比较好,部队有了梯次,作战才会有动力,人人都想进入精锐部队中,武器先进了,自己生存的几率就会更高,也可以提高精锐部队的饷银,来鼓舞士气。其实,能够装备精钢长矛,也比其他的起义军要高级得多,与武器相比,更重要的,是训练,有严格的纪律,部队才会有战斗力。”
说得头头是道,张阳听得不住点头。
张阳一直最头疼的,就是粮饷与武器,他拼命赚钱,有了钱,才能扩充军队,拼命提高天阙铳的产能,希望利用这个跨时代的武器,来为自己提高争霸的资本。因此,进展一直缓慢。看着外面各路起义军,高唱凯歌,攻城略地,自己只能干等着,这二百来人的小分队,在动辄几万的大军中,只能是螳臂当车。
现在,李善长说出了解决的办法:成立两种军种,一种是现在的精锐部队,装备天阙铳,一种是普通的野战部队,只要装备普通的冷兵器就可以了,这样,武器的问题马上就不是问题。打仗之后,普通部队的精英,可以调入精锐部队之中,精锐部队的武器先进,战斗力强,饷银丰厚,这样,人们都在瞄着这支部队,也就有了动力。天阙铳的产能不足,也就被解决了。
随着自己地盘的扩大,可以招收到的熟练铁匠也会越来越多,天阙铳的产能,也会慢慢提上来,直至最后,每人都有天阙铳,每人都是神枪手,有了这支强大的部队,有了严明的纪律,何愁大业不成?
“当今天下大乱,四周群雄并起,唯有泰州这边还比较安定,所以,大部分驻扎的部队都被调去镇压起义了,兵力空虚,我们正好就势而起,在高邮插上我们汉人的旗帜!现在,所有的土地都被鞑子和大户占去了,我们只要将土地夺过来,重新分给农户,那么,所有的农户都会支持我们!”李善长越说,脸上越有光彩。
张阳知道,李善长说得非常正确,千百年来,所有的斗争,基本上都是为了两个字:土地,这是农民们生存的根本,土地只有掌握在农户自己手中,天下才会安定,土地被少数当权者兼并,导致大量农户生活不下去,天下就会大乱。所以,这个土地政策,一定要有力地落实下去。
两人越说越投机,没有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也没有发现,有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一直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