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家一行人终于冲出了乱军的封锁。
那气质清淡的道人拄着竹竿,面色苍白,嘴角鲜血流淌。
他看了看旁边失神的少年,伸出手,学着老师张角一样揉了揉孩子柔软的黑发,然后解开身上虽然朴素但是足够干净的道袍,手一抖,并不去看,让道袍覆盖在那两个少女身上,遮住露出的小半肩膀。
稍大些的道谢一声,推了下旁边的妹妹。
有柔软眉眼,气质干净的少女愣了下。
鼻尖还带着一丝丝血腥气,但是道袍上面淡而厚重的草药香气,却让人心里不知为何安稳下来,下意识伸手捏住了道袍,把身子裹紧了些,细弱蚊蝇地道了声谢,一双眸子望向道人。
道人咳嗽着往前,道:
“需要立刻赶路。”
“不能停下。”
因为刘备军的出现,也因为渊在这样的时候终于不在遮掩自己。
一身在大战中磨砺出的判断力,避开危险,必要时也能出手杀敌。
他们成功地抵达了荆州,在这里,原本仍旧还是个孩子,还有孩子心性的少年把自己关起来,过了很久之后才出来,他不再去看那清风明月,不再玩乐,甚至于连抚琴都很少。
而是开始学习那些真正意义上的治世之学。
这样的日子里,唯一的波动就是,那少年的二姐,因为当日道人的所作所为,似乎对那道人有了很好的印象,只是道人那一双眸子始终平静,而这样的平静生活,又在数年之后结束。
诸葛玄去世。
他们只好再度前往隆中隐居。
而渊虽年岁最长,但是彼时已经十六岁的少年诸葛亮,已经比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道人更高大了,容貌长开了些,兼具着少年的朝气稚嫩和青年的俊朗,眉目张扬,整日里和朋友游学。
其中水镜先生司马徽,以及庞德公两位自然德高望重。
后者的从子庞统和少年诸葛颇为意气相投,后来还有徐庶,当时渊也偶尔会和那里隐居的人那里谈论诸多道理,但是会认可他说法的,其实也就只有那几个人。
但是这一年,又有人上门来拜访。
其实在那人的气机靠近的时候,渊就已经察觉到了,因为那和他少年时候在琅琊外的山上见到的那女子气机极端相似,属于那种高原空旷之气,根本没有办法遗忘。
他想到当初那女子所说的话。
还会来问他那个问题。
此刻已经不再稚嫩的道人眉目宁静,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来。
弹了弹道袍。
起身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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