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听秦牧诉说根源,就听秦牧说道:“我本出身青州兰陵的酿酒世家,蒙祖上积荫,倒也算的是家富殷实,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也会跟着父辈习学酿酒之法,日后继承酒坊,成一沽酒的掌柜。”
“那意外是什么呢?”十方问道。
秦牧一笑,“这意外就是我天生饮不得酒,别说滴酒必醉,纵然是闻一闻酒气,也会醺醉,故而自幼就被父亲不喜,也被酒坊中的大小伙计看不起。再加上青铜王朝行商坐贾本就地位低下,士农工商排在末尾,为人所不齿,沽酒卖酒的一般都被蔑称为酒勺子,而我,更是被叫成了漏勺子。”
虽然秦牧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但声音却颇为苦涩,十方也能明白,秦牧小时候必定是受了不少的冷嘲热讽,毕竟酿酒世家的孩子不能饮酒,就跟书香门第的孩子不认字,武学大家的孩子不会武一样,必定受尽冷眼。
“虽然我不能饮酒,但好在另有两样天赋,一是之前跟公子说过的,我耳音极佳,六尺之内,飞花落叶,皆能听见。”
十方点了点头,这一样在歇马店他已经领教过了。
“而另一样,就是博学强记,倒是个天生读书识字的料,因而我自幼立志,就算真当了酒坊的掌柜又有什么出息,尚且不如一耕地的农夫,一补底儿的鞋匠,要做就要做人上人,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而我寒窗苦读,皇天不负,以童子科和乡试双头名的成绩点了解元,进京参加会试,算来,我可比董解元中解元时还小了几岁。”
秦牧说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自傲之情,虽然十方不太懂具体的科举流程,但也知道,这乡试第一名可不是容易的事,只要中举,那别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老爷,读到白胡子白头发都没中举的大有人在,更甚者,雨后村的张秀才一辈子还只是个秀才而已。
“那一年大比之年,我雄心勃勃,欲与天下才俊试比高,会试三场,题目尽在掌握,自认为必定金榜题名,进士及第,自此就能迈入公门,哪知道放榜之日,却是名落孙山,我本以为是我才华不济,这才落榜,哪知根本就不是如此,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日我本应是金榜头名,金殿面君,却只因我出身商贾之家,这才被划去了名姓,可怜当时我还懵懂无知,还想在下次春试重考,便暂时寄身于书院,继续苦读。”
十方这才明白,心说凭着秦牧的才华,就算点不了三甲,混个同进士出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原来却是因为出身问题,才名落孙山。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你名落孙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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