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早听韩颜臣说了从捧心台坐船到平湖秋月需要小半个时辰,此刻闲来无事,便问道:“莫非韩大哥和红玉姐姐也是因为坐这摆渡船才相识的吗?”
韩颜臣却笑着摇摇头,“我们倒并非是坐船相识,那时也是个春夏之交,我正在曲院风荷的杯莫亭里饮酒赏荷,杯莫亭就建在崖峭之上,可一眼便览平湖秋月与玉带晴虹的风光,而那日又恰是玉带晴虹和平湖秋月赛龙舟夺花魁的日子,故而西子湖中是百舸争流,热闹非常。”
十方倒是听红玉讲了,钱塘府顶尖的西子船娘都泊船在平湖秋月,而淮楚洗娘则聚集在玉带晴虹的拱桥岸边,这时听韩颜臣说是玉带晴虹和平湖秋月赛龙舟夺花魁,便问道:“想必这也是洗娘和船娘之间相互争客的一种手段吧?”
“的确如此,无非就是要让这些烟花女子的恩主出大价钱雇船,较量高下,而拔得头筹者,就能钦点自己钟意的女子为龙舟花魁,而当选花魁的女子更会身价倍增,其实也不光是洗娘和船娘,就是柳浪闻莺中的苏扬瘦马,也大有参与其中,他们本就同属南班,在人间福地又彼此相邻,故而这每年的赛龙舟,也就成了相互攀比争客的角力场。”
十方倒也深谙这勾栏中争抢花魁的门道,便笑着说道:“想必当时红玉姐姐就是洗娘中的佼佼者,而大哥你自然是一掷千金,赛龙舟拔头筹才点了红玉姐姐的花魁,故而才让红玉姐姐倾心的吧?”
韩颜臣却摇摇头,“倒并非如此,玉儿可并非是那只知肤浅,贪图富贵之人。”
十方登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幸好韩颜臣并无芥蒂,但十方还是连称抱歉。
韩颜臣也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其实那时我和玉儿彼此还未曾相识,只是我在杯莫亭中闲极无聊,便想下山看个热闹,就单身一人,下到平湖秋月,结果碰上了件气人之事,有个不长眼的东西,因为输了一阵,当即就命家奴,将几个船公打的死去活来,在场无人敢管,我看不过,出言喝止,结果那小子可能见我是从山上下来的,倒不敢直接让众家奴动我,但却出言不逊,要跟我赛龙舟一较高下。”
“赛龙舟一较高下?”十方倒是有些意外。
韩颜臣点点头,“当时这小子一张口就是一万两白银的赌头,问我敢不敢接,兄弟你想我当时是什么身份,岂能被他给叫住,当即应允,结果第一场,却是赢了。”
“一万两白银?”十方忍不住伸了伸舌头,但一听韩颜臣赢了,倒也笑道:“原来那是个散财童子,这下大哥反而还赚了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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