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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比我们更像人

黛靡听十方说真凶是个有着细腻心思和高超智慧的金妖,其目的不光是要杀人,而且还要诛心,脸上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和人一样的金妖,这怎么可能,我混元教地处华山,主要的敌手就是各种金妖金怪,所见金妖杀人不过都是为了果腹,却从没见过杀人还要诛心的金妖。”

  十方也说道:“诹取方才倒是也说过,世上并没有像人一样会有如此复杂心思的金妖,但我只是从沈毓授的尸体推断,因为贺夫人血傀儡上面的三大谜团,在沈毓授身上依然相同,如果不是金妖,破木上的腐锈就无法解释。”

  黛靡方才验尸之时,也看到已经被锈迹腐蚀殆尽的用器破木,便又问道:“破木的确是被金妖腐锈不假,但就连我师尊,除灭金妖无数,也从没见过有像人一样会谋划思考的金妖。还有,你方才说是真凶给我们下的战书,又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问你,假如真凶没有腐锈贺夫人的银扳指和沈毓授的破木,我们是不是就只能认为红鸾是最有嫌疑的呢?”

  “没有腐锈?”

  “对,我之所以判定真凶不是红鸾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如此,如果红鸾是人,就不可能会腐锈,如果她是伯奇,也不可能会腐锈,所以她绝不可能是真凶。”

  黛靡点了点头,“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也没有异议,否则就凭她手上的烫伤,就能当成笑面傀儡的铁证。”

  “既然如此,真凶为什么多此一举,非要把银扳指和破木腐锈掉而暴露了自己呢?”十方分别望了望贺立业和诹取,又问道。

  黛靡和诹取都低头不语,贺立业却问道:“我是不太懂啊,如果红鸾是妖,为什么就不会你说的这什么腐锈之术,这不也是妖法吗?”

  诹取在旁边回道:“这倒不是妖法,而是五行之术,无论妖怪还是夜提刑,根据五行区别,都只能修炼其中一种,而混元教,修习的是属火的法术,因为五行相生相克,不管是人是怪,都不可能同时掌握两种五行之术,尤其更鸟是木妖,本身就被金克,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腐锈的。”

  贺立业听了个似懂非懂,却也低头说道:“那为什么真凶要腐锈掉破木呢?”

  十方又说道:“这一点我之前也从各种角度想过,均是一无所获,如果说做血傀儡背后刻个兴字,是为了混淆视听,掩盖真正动机,倒可以自圆其说,但腐锈之谜,却是自爆身份,毫无道理可言。”

  “似乎真凶的确没必要这么做。”黛靡也说道。

  “不光如此,通过昨夜的试探,尤其是我的糟糕表现,说不定都让真凶笑掉了大牙,认为我们根本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就算他暴露了是金妖,我们也对他无可奈何。”

  十方说着,语气突然一变:“本来,他大可对我们不屑一顾,但他却还想利用我们除掉红鸾,这不就像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我们面前招摇过市,但却明知道我们根本找不出他来,甚至还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向我们下的挑衅战书吗?如果最终我们一败涂地,那我十方还有何面目自称夜提刑?”

  黛靡闻听,脸也一红,心中也暗暗憋气,“真是欺人太甚,真要如此,我也没脸面再回混元教了。”

  解释完,十方转头又向贺立业问道:“贺员外,破木不是应该在木乡楼锁在夹层之中吗?为何却会在沈毓授的房中?”

  贺立业赶忙解释道:“平时这几件宝贝的确是锁在木乡楼之中,一般开工之时,各用器就会分发到几个徒弟手里,晚上收工之时交回,但昨日是木乡楼年后第一次开工,积压了太多的木坯,毓授又是第一道工序的木坯师父,一直干到天黑,等交还破木的时候,却找不着好坏先生了,只能暂时带回房中,却不成想,唉,那可是我用了多年的老伙计了。”

  “这么说破木在沈毓授房中本是意外?或许当时沈毓授持破木和真凶交手,被真凶反夺,继而杀了沈毓授,又腐锈掉了破木。”黛靡说道。

  “不,不是意外,而是真凶刻意为之,既然真凶能让好坏先生假扮笑面傀儡,自然也能控制他的行动,想必是他故意让沈毓授无法交回破木,只能带回自己的房中的。”

  “只不过真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了片刻,十方又说道:“恐怕和贺夫人手上的银扳指有着同样的理由。”

  说着,十方又冲贺立业问道:“贺员外,破木对于你或者二少爷除了是打坯的用器外,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特殊的意义?”贺立业一愣,才说道:“当然有了,破木是我和毓授的安身立命之本,就是打坯师傅的命啊。”

  “命?”十方闻言脸色陡然一变,“这不就是一件用器吗?”

  旁边何叔解释道:“先生,其实不光是破木,这几样用器,就如同剑客手中的神兵利剑,书生手中的宝墨神笔一般,可都是极品用器,每一样都是傀儡师傅视如性命一般的至宝。”

  贺立业也在旁说道:“而且,当初贺某和师兄得到这五件用器时,都是发过誓以命视之的,后来传给毓技他们几个,也都是发过誓言的,所以尽管我师兄早死,贺某这些年还一直到处寻找寒蝉,就是因为寒蝉是我师兄的另一条命。”

  十方听完,点点头,“怪不得真凶一定要腐锈掉破木,因为这也符合他要杀人诛心的目的,我想,很可能在沈毓授尚未咽气时,真凶当面腐锈掉了破木,这么看,他或许比我们还更像人,有着比我们更强烈的情绪,就算杀人,也绝不让死者瞑目,为此甚至不惜暴露自己是金妖。”

  贺立业一听,登时惊慌不已,赶忙冲旁边何叔吩咐,“老何你赶紧去往木乡楼,找好坏先生去查看一下,其他用器是否还在,看有没有再丢了哪个用器,还有,你把钥匙从好坏先生那里拿走,从此你贴身保管。”

  此刻贺立业也明白十方的意思,自然想到,如果下来丢的是哪一件用器,那自然就代表着真凶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用器所对应的人了。

  何叔一张脸早已吓的木呆,听了贺立业的吩咐,如同落荒而逃一般,急匆匆就出了门,赶往木乡楼而去。

  等何叔匆忙出了门,十方却摇了摇头,“贺员外不用担忧,就从沈毓授来看,真凶并不会直接盗走用器,而是会让目标自己将用器带在身边,所以我想那几件用器还在木乡楼,而且,无论是谁保管钥匙,真凶真要想拿到用器,都能拿到,与好坏先生关系并不大。”

  其实贺立业也明白,只不过明知真凶要拿用器腐锈杀人,可能根本阻止不了,但也不能什么防范也不做吧。

  十方这时又问贺立业,“贺员外,方才我猜测真凶腐锈的东西一定对相应的主人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但却想不通那个银扳指对贺夫人有何意义,不知道员外是否知晓?”

  贺立业面色一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那就是件普通的首饰,虽说是内子娘家陪嫁里的东西,但真没什么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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