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见贺立业上了套,才有恃无恐说道:“盗取寒蝉的,就是笑面傀儡。”
贺立业听十方说真凶是笑面傀儡,微微一愣。
“先生没开玩笑吧,笑面傀儡,不是子虚乌有的传说吗?”
“是传说不假,但并非是子虚乌有。”十方满脸自信。
贺立业却摇摇头,“先生到底听谁胡言乱语,是不是小儿毓龙对您胡说了什么?他一个孩子家,听了些传言乱弹,哪能分辨真假,难道先生也误信了不成?”
贺立业问出一连串问题,甚至还猜到是贺毓龙告诉了十方什么。
十方心中一颤,没想到贺立业反应这么快,一下就猜到小少爷身上,看来不下点猛料,想糊弄过去,真没那么容易。
但还没等他说话,站在贺立业旁边的韩毓颜抿嘴一笑,“我说小和尚,你赖好也是降妖除怪的夜提刑,如何连真假都分不清楚。人家小时候也曾听闻笑面傀儡有多么可怕,但后来也知道那是假的,难道说你把我师父当成个三岁孩子一般糊弄吗?”
“就是,师姐说的一点儿没错,他存心就是想糊弄师父,好能逃罪,昨日他不就用怪头大闹孝沧,今天又用稀屎浇了小师父,甚至还把师父当成顽童欺骗,说明他根本就没把咱们贺家放在眼里。”
杨毓成在旁边也不停地添油加醋:
“师父,像他这样的奸邪之人,撵出镇子都是轻的,应该将他拿到衙门,问个坑蒙拐骗之罪。”
贺立业听完未置可否,十方却一点没慌,好整以暇听杨毓成说完,才说道:
“四少爷,真要比肚子里的坏水,我哪敢跟你一较高低,实不相瞒,笑面傀儡不光真实存在,而且他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五宝,恐怕对四少爷的性命也挺有兴趣。”
“什么?笑面傀儡想杀我,小秃驴你吓唬谁呢?真当你四爷爷是傻子吗?”
贺立业一看,这也太不像话了,跟泼妇骂街有什么两样,登时冷哼一声,“毓成,不得无礼。”
杨毓成听贺立业出言阻拦,硬憋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黛靡也觉得有点过头,既然贺立业让杨毓成住了嘴,她也不想十方再不依不饶,因此上前一步,冲贺立业一拱手。
“贺员外,笑面傀儡的确不是无稽之谈,方才我就亲自碰上,只可惜被她趁夜逃脱,没能把她当场抓住。”
“先生此话当真?”贺立业这才面露惊奇。
“方才在蒋大少爷的屋顶之上,笑面傀儡鬼鬼祟祟,被我察觉,本想将她拿住,却没想到她极为警觉,我们就交了手。”
“什么,先生还和他交了手?”贺立业更是惊声问道。
“但她并不是我的对手,还被我刺伤右臂,只是仗着身形灵活,又有夜色掩护,才侥幸逃脱。”
贺立业闻听,倒吸口凉气,“被他逃掉了,那先生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他究竟长什么模样,我也好派人细细搜拿。”
黛靡却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犹豫,“其实我并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但有件事让我颇为不解,至今还想不明白。”
贺立业听黛靡尚有疑问,又问道:“先生何事费解?”
“说来也怪,我看见那个笑面傀儡也是一身红衣,脸上同样带着笑脸面具,所以没看到真容,但却清楚记得,无论那身红衣,还是那个面具,却都和好坏先生现在穿戴的红衣面具一般无二。”
黛靡刚说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贺立业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先生的意思是怀疑好坏先生是笑面傀儡?”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笑面傀儡交过手,她四肢健全,并没有任何伤残,当时我还用附焰伤了她的右手,另外我还能非常确定,笑面傀儡是个女人,绝非好坏先生。”
“女的?”贺立业和十方同时惊声叫道。
其实不光贺立业和十方吃惊非常,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传说中的笑面傀儡竟然会是个女的?
杨毓成却冷笑一声,“黛靡先生说的真假我不敢断言,但如果笑面傀儡真带的是这样的面具,恐怕也难找出她究竟是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十方在旁边问道。
杨毓成用手指了指好坏先生旁边地上的木头面具说道:“诺,先生说的笑脸面具是不是就是这个?”
“不错,就是这样的面具。”黛靡点头承认。
贺立业也早就看到面具,便解释道:“二位先生,这面具名叫开刀像。”
“开刀像?”黛靡忍不住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在众多大小傀儡戏中,有一出最著名的剧目名叫《寒窑血泪》,开刀像就是出自这个剧目之中。”
“寒窑血泪?”十方也不禁出言问道。
“这出戏,讲的是富家小姐王金钏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乞丐薛贵,后来薛贵从军出征,这一走就是一十八年,毫无音信,生死不明,王小姐双目哭瞎,但守节志坚,独守寒窑一十八载,最终夫妻团聚,王小姐喜极而泣,血泪流尽,双目复明,而这面具就是剧中王小姐的面相。”
“这故事听着怎么跟我之前世界里的武家坡差不多呢,夫妻团聚,血泪复明,笑面傀儡为何要带这样的面具,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十方不由自主就走了神。
“原来如此,但为何四少爷却说查不出带着这面具的笑面傀儡呢?”黛靡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