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尘烟四起

凤悯刚醒来就挨了一掌，胸中血气翻涌着，浑身都在痛，正值头晕眼花之际，猛地被人这样一吼，与眼前楚怜温柔的形象撞叠，眼泪从失神的眼睛落了出来。

　　“我……我做不到……我、爱、他……”

　　他的声音因疼痛颤抖着，未将刻骨的爱意吐露减轻分毫。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爱他？”

　　大长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癫狂怒吼道：“少主，十几年啊！你在和龙族天帝谈情说爱，我们在凡间提心吊胆！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他眼中爆出眼泪，脸上的表情狰狞的近乎失控：“你记得自己因何而存在吗？他有臣民，你难道没有吗？你记不记得他们看你时热切的眼神？记不记得他们对你疯狂的崇拜，你的价值，唯一的价值就是杀了楚怜，做凤族的精神领袖，为你的父母报仇。”

　　凤悯现在不是很清醒，他垂着眼，血迹滴滴落到冰面，眸中没有一丝光，心中种种情绪交织着，恐惧、怨恨、难堪、愤怒、反抗，以及柔情、心动、卑怯、爱欲与顺服。

　　他终究惨笑着，哽咽着，心动着，一切负面情绪都淹没不了的爱意鼓噪着，让他有胆子在这个十几年的梦魇面前说出：“我不懂……不、不明白，我知道我爱他……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凤悯最怕死了，所以他就这样活了十几年，当个傀儡也愿意。

　　可是遇到了楚怜，为他而死，他心甘情愿。

　　寒风刮过耳边，呼呼的响，大长老像是被他的冥顽不灵气坏了，好半晌没说出话。

　　“扑通”一声响起，浑身是伤的凤悯被扔下了冰池，刻骨的寒意浸染骨骼，仿佛刺破脊柱的疼痛迟钝的传入脑髓，他竟从这种痛苦中觉出几分熟悉。

　　大长老一身褐色长袍，背着手，没有看他，而是吩咐四周驻守的凤族卫兵，冷声道：“不准和他说话，只要他没认错，谁也不准拉他上来！”

　　“是。”

　　那冰池是凤族几个长老合力为凤悯打造的修炼圣地，灵力昂涌，沸腾翻越，副作用除却痛苦些，也没别的。

　　事实是他们一开始能那么放心的把凤悯送入九重天，就是在赌龙族的仁慈，却也知道龙族并非善类，绝不会放任一个潜伏的危险。

　　他们知道，龙族势必会废掉凤悯的神脉，所以早早的就做了第二手准备。

　　司命查验不出，也是因为凤悯的确没有修习过神界咒法，他所修习的从来都是一损俱损的凡相法决。

　　这也是一门即便被废去神脉，也能随意应用的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