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在拂泠的旁边坐下,颇感兴趣地看着拂泠的动作。
花香越来越浓,却不至于刺鼻,是一种草木冷香的气味。
七夜突然笑道:“我很喜欢这种香味。你做完以后,给我一些好不好?”
“好。”拂泠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七夜在一旁手支着腮,凝神盯着拂泠,喃喃地自言自语:“很特别的香味,草木冷香,很冷,很凉,却能让人想起许多美好的往事来……”
“你问一问。”拂泠将一个白色的香包递给七夜,幽然的花香柔柔地溢开来,清清冷冷,带着几许飘忽的淡雅,在微寒的空气中袅娜地流动着,缠缠绵绵地渗透了每个角落。“这香名字取作椿,枯木逢春之意,送给你。”
七夜总要满意地笑了,将香包纳入袖口,“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我一定随时带着,带一辈子。”
拂泠见他高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七夜,我想去看一看水族的人,他们是因为我和魔族起了战事。”
七夜的脸色冷了下来,“你是为了看水族,还是水玥宸?”
“我保证不见他,只远远的看,水族平安我就立刻离开。”
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着,眼前的人温言软语,七夜动了心思,“好,我带你去。”
两人很快的到了魔族和水族的战场。
七夜望着眼前场景,身体陡然僵硬,他沉默着,呼吸越来越沉重。
拂泠只是无言,两眼默然平视前方。她后悔了,万分后悔。她不该挑起这场战争。
战场上,风卷着沙,在战旗间翻滚而过,尘土飞扬中,战旗猎猎作响。
风之刃夹着沙之尘蹭过拂泠的肌肤,隐隐生疼。她摇晃了几下,站稳,眯着眼眺望。
青黛色的远山外,残阳如血,浓得欲滴,映着一天的苍风,映着一地的黄沙,在风间、在沙间,掺上了血的颜色,萧索而凄迷。
无数的尸体,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拂泠的心口越来越疼了,他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伸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拼命地摇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沙融于血色中,那天、那地,原来却是如此地红艳,令人惊觫。有一种碎裂般的痛传来,痛得刻入了骨头,痛得涌入了血液,让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战栗了起来。
走了许久,她终于见到了水玥宸。白袍银甲,逆着光看去风流恣意,可她没心情欣赏了。
香包丢在了地上,她对着七夜说,“我们走吧,我随你回冥界。”
“今天还未结束。”七夜突然有些不舍,冥界无花,那寂寞的曼殊沙华是有毒的。冥界无光,再看不到拂泠眼中潋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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