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这么多金军?金军便是铁打的,不用休整的吗?上次十二万大军南下,除去长社那边丢下的十五个猛安,其余零散损伤也不下一两万人,不需要补充兵员、战马的吗?何况金人多少年都不耐暑热,为何今日突然变了?此事朕与岳、闾两卿看法一致,十之八九是刘豫借来了金人服饰,以此来壮己方军威,并做恫吓之用……”
曲端进得殿内,便直接望见御座上有一年轻红袍之人正在侃侃而谈,他情知此人便是赵宋官家,便强撑着背上疼痛想要行礼,孰料,那御座上的年轻人居高临下远远望见,只是随手一抬便不做理会,唯独口中言语却未曾停下,却似乎正在说伪齐事端。
“可若如此,臣有一事不明。”
先一步进殿的韩世忠再无刚刚殿外嚣张模样,只是宛如没事人一般拱手相对。“伪齐现有多少兵马?又有几分战力?谁给他们的胆子主动来攻?”
赵官家扭头看向了阶下一人,却正是这段时间在南京坐镇,主导前线与伪齐对峙的闾勍。
“二十万总是有的吧?”闾勍刚要开口,一旁张俊忽然失笑而对。“七八个大州摆在那里,一州难道养不起两万兵?再凑点民夫,弄个二十万兵马,号称一个百万也是寻常。”
“一州如何能养得起两万兵?”韩世忠当即蹙眉。
“这种事情韩太尉自然不懂,不然也不会在淮西差点闹出民变了。”张俊也丝毫不怵,却是顺势挖苦了对方一句。
韩世忠心中暗恨,却难得没有发作……一则官家身前他也不好发作,二则此事早有定论,也确实是他韩五的锅。
不过怎么说呢?若有机会,他韩世忠也绝不会放过张俊就是了。
须知道,这二人,早年间是王渊替朝廷搞平衡,故意挑拨两人对立,而二人也都不是傻子,只是配合一下而已。但日子久了,积怨过多,再加上军中养出来的陋习,真真假假也就说不清了……反正现在韩良臣是觉得,张伯英这厮打仗不行,就会贪钱,也配跟他泼韩五并称?
而张俊是怎么想的,那就说不清了。
“一州当然养不了两万兵,但得看有没有军饷,要不要操练,给不给士卒吃饱,用上热水。”枢相汪伯彦根本懒得理会这二人,只是在旁束手而对。“我记得御营前军统制王善当年从河东来到东京时,便有二十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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