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离开皇宫,乘坐一辆低调的青皮马车,直奔城郊而去。
城郊有座香火平平的寺庙。
萧明月径直走向寺庙深处。
已是黄昏,禅院幽静,院墙上爬满绿色藤蔓,盛夏里青翠欲滴。
一架秋千挂在老榕树下,布衣罗裙的少女,梳简单的发髻,安静地坐在秋千上,手捧一本佛经,正淡然翻看。
细碎的夕阳穿过榕树叶,照落在她的面颊上,少女肌肤白皙容貌娇艳,凤眼深沉静谧,有种叫人安静的力量。
正是裴初初。
萧明月咳嗽一声。
裴初初抬起头。
见来客是萧明月,她笑着起身,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屈膝礼:“能逃离深宫,都是托了殿下的福。此生不知如何回报,只能夜夜为公主祈福。”
萧明月扶起她。
裴姐姐的死,是她设计的一出好戏。
她向姜甜讨要假死药,让裴姐姐在适当的时机服下,等裴姐姐被“下葬”之后,再叫心腹侍卫偷偷从皇陵里救出她,把她悄悄藏到这座偏僻的寺庙。
皇兄……
永远不会知道,裴姐姐还活着。
她凝视裴初初。
因为假死药的缘故,哪怕歇了几天,裴姐姐瞧这还是有些憔悴。
而今天过后,裴姐姐就要离开长安。
从此山长水阔,再不能相见。
萧明月替裴初初抿了抿鬓角碎发,琉璃似的眼瞳里满是舍不得。
似是看出她的情绪,裴初初安慰道:“若是有缘,将来还会再见,殿下不必伤心。等再见面的时候,臣女还给公主沏您爱喝的花茶。”
萧明月的眼睛立刻红了。
她只爱喝裴姐姐沏的花茶,她从小喝到大……
她忍了忍泪意,转身从心腹侍女手中接过一只檀木小匣子。
她把小匣子送给裴初初:“路费。”
裴初初打开匣子,里面盛着厚厚的银票,岂止是路费,连她的余生都足够拿来挥霍度日了。
她迟疑:“殿下——”
萧明月打断她的话,只温柔地抱了抱她。
恰在这时,石头洞月门边响起轻嗤声:“好大的胆子!”
裴初初望去。
姜甜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嚣张地挑起眉头:“我就说殿下要假死药做什么,原是为了给裴初初用……裴初初,你假死脱身,可是欺君之罪!”
少女穿一袭火红罗裙,腰间缠着皮鞭,活像一颗小辣椒。
裴初初淡淡一笑。
都是一起长大的姑娘,姜甜爱慕天子,她是知道的。
姜甜性子泼辣,虽然经常和她们唱反调,但心地并不坏。
裴初初上前,拉住姜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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