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长公主是指望不上了,万历只好又回头把申时行请来。
同样是坐牢,有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甚至瘐死狱中。有人却白白胖胖、干净体面,气色甚至比原先更好了。
申时行显然是后一种。身为当朝首辅,又是最后一个站到皇帝对立面的大臣,他自然受到了优待。万历特意吩咐张鲸,要给申先生安排一个洁净的院子,派人侍奉,优给饮食,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所以两人见面,倒还保持着君臣起码的体面。
申时行行礼如仪后,万历赐座,沉默片刻方长叹一声道:“先生,局面崩坏矣。督抚总兵纷纷投贼,祖宗江山要保不住了。”
“唉。”申时行叹了口气,终于不再修闭口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海瑞,不是朕杀的……”到这会儿,万历也不敢再装逼了,苦着脸道:“是他自己扑到戟头上自杀的。先生你是知道我的,朕就算要杀他,也只会将他杖死。”
“这……”申时行闻言愕然半晌道:“海公为何?你又是为何?”
“我哪知道海瑞为啥活腻了?”万历愤懑道:“至于朕,朕宁肯被当暴君,也不愿被当成昏君……”
“糊涂啊!”顶尖日子人,混学大宗师,和稀泥仙人申时行闻言顿足道:“昏君尚可混日子,暴君可是时日曷丧的!”
“唉……”万历郁闷的叹口气,心说朕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啊,这就‘吾及汝偕亡’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昏君、暴君?都是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可怜虫……”他便自伤道:“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宗江山被人夺去,还无动于衷吧?换了谁做皇帝也只能那样干的。”
“不,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申时行却缓缓摇头。揪着胡子寻思好一阵,方下定决心道:“请问陛下,海公去世那天,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万历哼一声。还是让人取来未删节版的《内起居注》给申时行道:“你仔细看吧。”
申时行好容易翻过那些很黄很暴力的内容,找到了去年冬月初一那天的记录,仔细看当日海瑞奏对的过程。
看完之后,申时行掩卷叹息道:“海公是替天下人死的。”
“什么意思?”万历好奇问道,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申时行道:“如果陛下听他的,召回矿监税使,自然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变故。”
“未免牵强……”万历嘟囔一声。这帮文官,总是乱扣大帽子。天下人是谁啊,姓甚名何啊?
事已至此,申时行也不愿跟他废话,换个话题道:“其实按照海公的法子,陛下本可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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