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厢里,花椒的味道时隐时现。水晶灯黄色的光芒,柔和地洒在雕着花卉图案的木隔断上。
圆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桌上的几道令方自归垂涎欲滴的菜,闪着红光。
“九三年,我带含香来东莞打工。”凌进放下酒杯,开始讲述他的创业史。
凌进刚到东莞时在一家餐厅做厨师,含香则在同一家餐厅做收银。两人在东莞打工打了一年多,另一家饭店开出两倍的薪水挖凌进,凌进就辞职了。就在凌进准备去新东家那里上班时,有天含香路过一条街,看到一家小餐馆在门上贴了“旺铺转让”的一张纸,回来就对凌进说,你炒菜我做服务员,咱们自己干,应该比打工赚得多,凌进就把一年多的积蓄全拿出来,把小店盘下来自己做了。
“旺铺”其实并不旺。小店位于工业区,那条街的人流量不大,而且小店面积小,只能放下四张方桌。好在这工业区内的工厂里有很多四川、湖南的农民工,所以小店多少还有点儿生意,凌进和含香就起早摸黑的干起来了。凌进烧菜烧得好吃,加上他和含香都会来事儿,凌进跟客人套几句近乎,含香跟客人拉几句家常,客人结账的时候,凌进常常大手一挥,比如八十六的菜金最后只收八十,客人就很高兴。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这家小饭馆就在工业区里渐渐有了名气,生意越来越火了。后来生意火到什么程度呢?天黑了以后,小店门外要摆十几桌,而且天天爆满,一晚上翻几次台。
小店的火爆,出乎凌进意料,为了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求,就这么一个只能放四张桌子的小饭馆,凌进又请了一个厨师和两个服务员,让他真的产生了当老板的快感。然后,到了九五年夏天,小饭馆被黑社会盯上了。
有天早上凌进刚开了小店的门,两个人就进来说找老板,凌进说我就是,两人就说,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凌进心想,老子从良前也是混社会的,会怕你们这种杂皮?不服气加上轻敌,凌进的回应很简单:滚蛋!
两个小混混看凌进很强硬,嘴里不干不净就走了。凌进要做生意,也就没理他们。
几天后,小饭馆又来了几个小混混,其中一个胳膊上刺了条青龙,可能是黑社会里的头目,威胁凌进说,不交保护费这饭馆就别想开下去。凌进根本不买账,然后黑社会就突然有一天真的来砸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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