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看似漫长,可也不过是百年。
去除少年懵懂那一段,去除老迈不堪那一段,实则能自在的日子并不多。
所以古人才会说‘人生苦短,秉烛夜游’。
知道自己一生之短,就不舍人间的烟火气,不舍人间的种种繁华。
人一生中的闪光时刻不多,但凡遇到的,无不欢欣雀跃。
比如说凯旋。
战马如龙,将士如虎,浩荡往汴梁城而来。
午时,正好经过一个小镇。
曹佾看了看天色,说道:“安北,若是加紧赶路的话,今日应当能进京,要不就别吃了吧。”
天气冷,沈安的脸上蒙了一块布,他揭开布,看了一眼那些将士,说道:“你的马是好马,自然能连续赶路,可将士们的却不成,若是强行赶路,弄不好就会伤了战马……不若如此……”
他看着曹佾,“你先回京。”
这个……
曹佾老脸一红,“那多不好意思……”
他一人回京,那就是一人面对大宋君臣,以及汴梁百姓的狂热,多爽。
沈安笑道:“某征战四方,早就见惯了那等场面,你去试试。”
曹佾看着他,“那个……要不……”
“去吧!”
沈安一马鞭抽打在他的战马屁股上,战马一声长嘶,带着曹佾就跑。
“哈哈哈哈!”
沈安不禁大笑起来。
“安北,这多不好意思啊!”
曹佾的喊声渐渐消散。
那些将领再看向沈安时,目光中多了崇敬之色。
凯旋回京,君臣欢喜,百姓欢呼,这是何等的荣耀,可沈安却弃之如敝履,这是何等的胸襟?
“咱们全部进去,这个镇子接纳不下,让兄弟们轮番进去吃点热乎的,然后歇息一个时辰再赶路。”
沈安安排好了,就下马,缓缓走进镇子里。
骑兵们轮流进去,把小镇里做吃的地方都包圆了。
沈安也挤进了一家酒肆里,里面乱哄哄的,那些骑兵在大声要吃的,那些食客觉得很吵,但却不敢啰嗦。
“……此次沈郡公一战收复了绥州,河东受敌就少了一个地方,大喜啊!”
捷报早已传到了京城周边,这里昨日就得了,所以大伙儿在酒肆里议论的都是这个。
说话的是个粗豪汉子,他喝了一碗酒,抹了一下乱糟糟的胡须,得意的道:“我家兄弟做了小吏,昨日归家喝的烂醉,欢喜啊!说是西夏少了绥州,以后西夏人再想攻打河东,就只能走麟府路……”
“麟府路?”有人说道:“记得有人说麟府路那边是隔着黄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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