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完美的演奏

好好休息的一晚，路尔法没有过早起床加练，而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最近和达西先生的学习情况还顺利吗？”

　　路尔法低头看着正在被自己伪装的雪莉，她淡蓝色的眸子也在凝视着路尔法。

　　“恩，很顺利，达西先生还安排了一个小音乐会的登场机会给我，今天和别人开展标准对决来决定谁来担任钢琴家，就在索拉卡小剧院。”

　　路尔法有种解释昨晚的冲动，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雪莉的耳垂又浮起淡淡的红色，轻微点了点头。

　　路尔法闲聊式地抱怨着：“真不知道为什么小剧场不在因特拉肯的中心，还要走那么远的距离！”

　　雪莉嘴角微微上扬，耳垂的颜色也恢复正常：“你知道因特拉肯的含义吗？”

　　“含义？”路尔法疑惑地发问。

　　“因特拉肯字面的意思是双湖之城，而它还有一个绰号，音乐之都，所以说索拉卡小剧院不在城市的中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里有金色剧院啊！”

　　路尔法很想继续追问金色剧院的事情，不过因为他的赖床和给雪莉做伪装，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着路尔法的身影匆匆地在院子中消失，雪莉整装也出了门。

　　守卫门口的是昨天的那两名武士，路尔法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缓步走进了这栋木制正方体建筑。

　　看起来，除了路尔法和达西先生，所有人都到齐了。

　　路尔法随意找了一个前排的位置，等待着达西先生，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观察着台上。

　　迪迪正站在钢琴边，原本他坐在钢琴凳上，在即兴弹奏，可他眼睛不停地望入口扫，一看到路尔法走进剧院他就兔子一般跳着站了起来。

　　他两手紧紧地抓着一块布，两只手不停地在上面摩擦，他很紧张。

　　感受到达西先生奇怪的目光，蓝发少女梅根用一个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如果不是有...有赌注，我才不会注意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

　　达西先生开怀大笑：“看来西尼和梅朗又要倒霉了，你也很看好路尔法这小伙子？”

　　“才没有...”

　　伴随着马车向着索拉卡小剧院而去，声音也渐行渐远。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同一个方向，路尔法知道，达西先生到了。

　　坐在前排的路尔法转头看向门口，一高一矮的身影让他目瞪口呆。

　　要不要这么正式！

　　达西先生梳着整齐的头发，穿着棕色的西服，架着一片单镜片一样的眼镜，他身旁的蓝发少女盘起来的头发，穿着一袭黑裙，同样黑色的下摆被蓬松地撑起来。

　　回头看向台上，路尔法才发现，即便不如这两人夸张，所有人的服装也很正式，即便是刚刚非常紧张的迪迪。

　　好在达西先生好像完全不在意，两人走到路尔法附近的座位坐下，梅根的眼珠子左瞄右瞄，就是不正面看路尔法，可她的眼神却又没离开过路尔法周围一米。

　　路尔法无奈地笑了笑，这种表现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同样傲娇的少女。

　　标准对决的顺序由抽签决定，将一长一短的木棍放进黑色的瓦罐中，抽中长木棍的先演奏。

　　指挥家充分地左右摇晃着瓦罐，木棍砰砰碰撞瓦罐的声音很快就停止了。

　　指挥家捧着瓦罐走到路尔法面前准备让他抽取，旁边坐着的达西先生却摆了摆手，示意让迪迪先抽。

　　于是指挥家只好转身走到迪迪面前，将瓦罐稍稍抬高，在他眼神之上的位置。

　　迪迪伸手抽出其中一条木棍，指挥家则顺势拿出另外一条用以对比，迪迪抽到的是短的那根。

　　路尔法只好摊了摊手，苦笑了一下向台上走去，先者劣势。

　　在琴凳上坐下，将琴凳、谱架、位置调整好，在琴键上尝试着演奏自己熟悉的曲子，向指挥家打了一个手势表示已经准备好。

　　摇曳的烛光以路尔法的鼻梁为界限将他的脸庞分割成一明一暗，好看的侧脸让台下的梅根有些失神，当然失神的不止她一个。

　　开始了。

　　指挥家小心翼翼地打了完整的起拍，他是照顾路尔法的，完整的起拍对路尔法适应节奏有很大的帮助。

　　小鼓，中提琴和大提琴的拨弦模拟着鼓声作为基调，舒缓的音乐在众人面前展开，随着小提琴的进入，路尔法精准地敲击出他的第一个音符。

　　如果说一个人的演奏可以随性，那么乐团的演出，相当重要的一点是——一致。

　　而达到一致的方法就是，每一个乐手都尽可能地精准地演奏。

　　钢琴小提琴和低音声部巧妙的和旋构造瞬间震动了所有人，不像之前迪迪总是会迟缓一点又或者过快一点点，路尔法和绝大部分的乐手完美契合。

　　乐曲行云流水地向前推动着，路尔法像一个敏捷的猎豹，时刻紧紧咬着节奏。

　　不得不说，这是相当耗费精神的一件事，特别是路尔法还是第一次与乐团排练，这让他精神不得不比在艾尔城时的演出更紧绷。

　　“这首曲目手法难度并不高，但很考验演奏者的耐力。”

　　达西微微倾斜身子听着演奏，同时盯着路尔法在琴键上舞动的双手。

　　灵动的双手没有任何卡顿地在琴键上滑动着。

　　一首优秀的乐曲就像一个美妙的故事，直到最后你才会注意到故事原来要结束了。

　　达西惊奇地发现，路尔法做的不仅仅是好可以形容，还有一个适合的形容词是奇特。

　　奇特的是节奏，路尔法稳定的双手，在这相当长的演奏中，竟然始终如一保持着一样的反应节奏。

　　让他怀疑如果是自己登场，能不能做的比路尔法更好，这并不是说路尔法的技术已经接近达西先生。

　　路尔法能轻松处理的原因是脑海中时刻给他提醒的精准、强健的身体、以及对于他而言不难的手法技巧。

　　路尔法面色平稳没有任何异样，可舞台上的乐手并不像他那么平静，很多人的呼吸都比开始急促几分，面色也因为充血而稍稍红润。

　　这是兴奋，对于乐手而言，演奏一次自己都觉得完美的曲子，给自己带来的满足感是无与伦比的，对于乐团，这就更难了，因为每个人都会彼此影响，一次乐团完美演奏是可遇不可求的。

　　很幸运，他们刚刚做到了，即便这中间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休息了一会，第二首乐曲开始了。

　　路尔法一如既往的稳定表现让达西先生赞叹不已，他已经忘记自己开始时对路尔法能否完成音乐会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