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把我当姐姐吧

怎料她的手刚一揪上顺子的领口，顺子便抱头哭嚎起来：“少主，少主我错了，少主别打我，求求少主别打我……”

　　吓得她急急撒开手：“顺子，顺子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你？”

　　“呜～～”

　　顺子泪如雨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但是少主打我不需要理由，顺子不敢问。求求少主轻点儿打吧。”

　　顾水鸳愣在当场，莫非这具身子之前常常责打顺子么？怎会令他如此惧怕？

　　她伸手轻抚顺子的背脊，顺子颤抖了一下，但见她只是轻柔抚触，便没有再躲闪，渐渐歇了哭嚎，只是轻声呜咽着。

　　“我从前…时常打你么？”

　　“肯定是顺子做错事了，少主才会责罚的。”

　　“都为些什么事儿呢？”

　　“……不知道。”

　　那便是无故责打了，难道这具身子以前是如此暴戾之人么？

　　看着缩成小小一团的顺子，她心下不忍，柔声安慰着：“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别害怕。”

　　她拨开顺子乱糟糟的头发，脏脏的小脸儿已经被眼泪冲刷出两条黑痕来，真真又可怜又好笑。

　　“来，咱们洗洗。”

　　她握住顺子的手带他到妆台前坐下，拧了个湿布巾就要给他擦脸，顺子惶恐地起身要接过布巾：“我自己来……”

　　她轻轻摁回他：“听话。”

　　拧了几回湿布巾给他擦干净脸，又细细地洗了手，她执起梳子，轻柔地梳理着顺子的一头乱发。

　　顺子本已敛了哭声，忽然又红了眼眶，啜泣起来。

　　“怎么了？”她替他抹去眼泪：“怎么又哭起来了？”

　　“我想阿娘了。”

　　“你阿娘呢？”

　　顺子啜泣着：“早年阿爹随大家出去劫船战死，被抛进海里了，阿娘去寻尸，苦寻不到便投海了。”

　　顾水鸳一时语塞，不知安慰。

　　倒是顺子先急急抹掉眼泪：“少主我错了，不该将少主比作阿娘，岛主收留我，让我跟着少主，已经很好了。”

　　顾水鸳有些感叹，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已经受如此磨难，又想起自己也是无父无母，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顺子，我虽当不得你阿娘，但年长你许多，就当我是你的姐姐吧，好吗？”

　　“顺子不敢。”

　　“哎，咱们能遇见就是缘分，好生惜缘吧。”

　　顾水鸳不再言语，细细替顺子篦了头发，编成辫子盘于头顶，揪了个圆圆的小髻。

　　“好了。”她拍拍手，颇为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小顺子这才露出了自己的全貌，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小鼻子很是挺翘。

　　“谢谢少主。”顺子腼腆笑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牙齿又亮又白，可爱的紧。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多可爱呀，再给你换套新衣服就更好了。”

　　顺子闻言垂下头：“我…我没有新衣服，得再过三年才能去领新衣服。”

　　她指着他身上的破衣烂衫：“三年？你这身破布条儿还能再管上三年吗？现在就去领。”

　　“杜婶子不给领的。”

　　顾水鸳笑笑：“得了，先吃饭吧，吃了再去领，就说是我吩咐的。”

　　“好嘛。”顺子答应了，回桌前继续吃稀饭。

　　顺子吃完饭就领衣服去了，她在屋里等了半晌，颇为无聊，正打算出去转转，就碰上了回来的顺子。

　　“回来了？新衣服呢？”她颇为期待。

　　“没领着……”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