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社畜的奋斗

夏然想出的“办法”，就是邱峰。

　　四叶草虫修一役后，荆林理工科幻文学社的学生们全都把他当成了老大，邱峰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个。

　　也许是计算机专业出身的缘故吧，看过惊奇高达（当然张开了封绝）后，他坚持要帮助夏然优化操作系统。抵不住邱峰高涨的热情，夏然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事实上，经过邱峰的调整后，惊奇高达的机动力果然上升了。看来即便在修仙的世界，程序员也是必不可少的职业。

　　两年过去了，邱峰已经从荆林理工毕业，进了当地的一家大型网络公司工作。好在他的手机号没有换，夏然也有在云端备份通讯录的习惯，这才顺利地取得了联系。

　　中午时分，两人相约在邱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因为害怕碰到七夏娃的同事，夏然穿了一件帽衫，还戴上了太阳镜。

　　没等多久，邱峰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按照他的说法，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迟到会扣钱的。

　　万恶的资本。

　　“老大？你是真的老大吧？我没有看错吧？”

　　见到显然，邱峰激动地叫了出来。同学生时代相比，成为社畜的邱峰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头发好长时间没有理、胡子好长时间没有刮、衣服和鞋子好长时间没有换过。

　　万恶的资本。

　　夏然先是让邱峰平静下来，为了让小伙子开心，他还展示了自己的金丹。

　　“Matrix of leadership！天啊，太美了！”

　　结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邱峰更加激动了。

　　两人开始说正事后，距离邱峰下午开工只剩下20分钟了。夏然表示邱峰可以先回去，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可以等到下班再聊，邱峰却说下班那是凌晨12点后的事情了。

　　万恶的资本。

　　总之，夏然尽可能简短地说明了发生在黄龙界的事情，并提出需要邱峰的编程能力帮忙。

　　“这件事……也不能勉强你，毕竟你每天都要加班。”

　　看过邱峰的现状后，夏然甚至觉得麻烦他很不近人情。

　　“老大，你是为了找回社长和刘晓媛学姐他们吧？”邱峰问道。

　　夏然点点头，邱峰继续说道：

　　“他们的替代品无聊死了，无论问什么，都只会机械地回答。这种程度的模仿，我随便写个机器学习程序就能办到……”

　　夏然不禁汗颜，触手猫评价很高的访客，在理工宅眼里却是如此不堪吗？

　　邱峰拿起手机，对面很快就接了。

　　“刘经理吗？我要休年假，今天下午开始。”邱峰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不知道项目多紧张吗？”

　　也不知是夏然的听力更加敏锐了，还是对面吼的声音太大，电话中每一句话夏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急事，通融一下嘛。”

　　对面沉默几秒，问道：

　　“休几天？”

　　“今年还剩五天，我想全休了。”

　　“不行，最多一天。”

　　“可我真的需要休五天。”

　　“那就等着滚蛋吧。”

　　夏然捏了一把汗，可邱峰却没有恼，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

　　“好吧，这就把辞职申请发过去。”

　　挂断电话后，夏然非常诚恳地道了歉，因为自己的委托，居然害得邱峰丢了工作。邱峰却告诉他，在互联网领域，这属于常规操作。

　　“刘经理也不容易，上面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拉肚子一个月，都没时间去看。”邱峰说道。

　　万恶的资本。

　　◇

　　当晚，邱峰也入住了夏然家。

　　好消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被辞退。去市场上找个熟手也很困难，项目经理批了他的年假，条件是如果事情结束得快，要早些赶回来。

　　“这个刘经理人还不错嘛。”夏然感慨道。

　　“他十有八九得了结肠癌，我看他有点灵根，回头度他进仙门吧。”邱峰说道，“否则命都要交给公司了。”

　　来到夏然家里后，邱峰甚至没有自我介绍，拿起触手猫写满了公式的草稿纸便开始研究。

　　不幸的是，尽管他的项目经验十分丰富，但计算机系毕业的他毕竟没有触手猫那般数学功底，在对公式的理解阶段就遇到了瓶颈。

　　但邱峰并没有放弃，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不会，还不会学吗？”

　　于是乎，在花掉整整两天时间、总共只睡了4小时的强度下，触手猫终于帮助他理解了公式里的数学符号。

　　考虑到四维理论的难度，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效率了。

　　做完教学工作，触手猫终于顶不住困倦，回到卧室倒头便睡。而邱峰却仿佛没事人似的，直接打开笔记本开干。

　　“老大你别介意，赶项目时，工作强度比这大多了。”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行吧。

　　邱峰完成编程，花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来他平均每天睡眠不足一小时，但依旧精神焕发。他说，这就是修仙的好处。

　　怪不得项目经理不愿意放他走。

　　看着邱峰忙碌的样子，夏然真想说一句，今后再也不抱怨编辑工作苦逼了。

　　这五天来，夏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担负起做饭的重任。骆婷婷也时不时过来搭手，这次随身带了一包采血针。

　　工作结束后，邱峰将大家召集起来，介绍了自己的成果：

　　“程序包我已经写好了，只要导入计算机，就可以运算。但问题并没有解决，或者说，更大了。”

　　夏然和骆婷婷一头雾水，到是触手猫想了想，明白了邱峰的意思。

　　“家用电脑的硬件跑不起来，对吧。”触手猫说道。

　　邱峰点头道：

　　“别说家用电脑了，就是一般的服务器，或者矿机，也不行。”

　　“会死机吗？”外行人夏然问道。

　　“倒不会，但算完大概需要两千年。”邱峰解释道。

　　“那……我们买两千台服务器，是不是就可以一年完成了？”骆婷婷提议道。

　　“理论上行得通，但你必须找到专业人士，对这两千台机器进行硬件改造，才能实现并行处理。”邱峰答道，“不过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因为还有个好东西，叫做超算。”

　　所谓超算，就是超级计算机，运算能力是普通计算机的万亿倍。

　　“这不是解决了吗？”骆婷婷问道，“那东西怎么买？”

　　“别逗了，超算都是国家级的工程。我们可以购买机时，只不过……”邱峰顿了顿，“我估算了一下，想把结果算出来，仅仅是机时费就要花上一两百万。”

　　好吧，原来是这个意义上的“更大了”。

　　……确实很大。

　　百万量级的金钱，虽然算不上天价，但也相当于房子的价钱了。更麻烦的是，即便真的砸近一两百万去，还不见得能算出好结果来。

　　“我去和父母谈一下，把现在的房子卖掉，搬过来住。”触手猫提议。

　　夏然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个提案。即便是人命关天，也没理由让触手猫的家庭承担这样的责任。

　　这种时候，自己能做什么呢？夏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卖房子，但他家的不动产就只有父母在老家的房子，卖掉父母就没法养老了。

　　无论是能源宝还是高达，在金钱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啊。

　　这时，骆婷婷开口道：

　　“我到有个办法，可以凑到足够的钱。”

　　大家都把视线聚了过来，骆婷婷却看着夏然，说道：

　　“只不过，需要你死一次。”

　　◇

　　骆婷婷先是打发走了邱峰，说这事他最好不要知道。邱峰也很配合，准备抓紧五天假期里的最后几小时好好睡一觉。

　　骆婷婷的计划十分大胆。

　　之前，她自己出钱，给夏然买了两亿的人身意外险。

　　现在，夏然实际上已失踪两年，是访客代替他进行着社会生活。

　　“我们让你的访客消失，给你定个失踪，等到公安局结案，就可以找保险公司赔付。”骆婷婷说道，“只不过，这下子你就社会性死亡了，将来只能做个……漂泊的修仙者？”

　　这算骗保吗？因为夏然去到异世界后很可能回不来，本质上也是失踪。

　　“叔叔阿姨那边，我去解释。”骆婷婷补充道。

　　“不要，还是我卖房子吧！”触手猫极力反对。

　　大家十分激烈地讨论着，以至于三人谁都没有发现有人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夏然的房间。

　　“你如果漂泊，我跟你去！”触手猫说道。

　　骆婷婷半笑道：“你去干什么？去给他补习数学？”

　　“你是警察，到时候夏编算是黑户，你和他在一起就是渎职！”

　　“那啥，我还没说要去死呢……”

　　“咳咳。”

　　身后传来几声轻咳，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准确地说，是心中拉响了警报。

　　夏然和触手猫都是金丹境的修仙者，骆婷婷是刑警，然而三人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

　　“你们的困难，我可以解决。”

　　不速之客扎下高檐帽，礼貌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