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弟子有件事,想请教师父的看法。”司马光躬着身体,显得格外谦卑。
王宁安淡淡一笑,议政会议刚刚结束,遗产税和赠与税通过之后,司马光就急急赶来,真不知道这位高足有什么打算!
这几年的时间,司马光也老了很多,算起来他比王安石还大了两岁,扛着沉甸甸的担子,也不轻松。
王宁安淡淡一笑,“君实,你我之间,虽说是师徒,但其实是朋友,很多地方,你更是我的老师!”
司马光立刻摇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能有今天,全赖师父的栽培提携,弟子感激不尽,铭刻肺腑!”
王宁安笑道:“君实,以你的才情,坐上高位,宰执天下,不是难事,或许还是我耽误了你!”
“师父如此说,弟子真的应该以死谢罪了。”司马光慌忙站起,垂手侍立。
王宁安伸手,让他坐下。
“别那么生分,你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司马光正色,“弟子早年就存心修书著史,如今年纪也大了,在政事堂干了十几年,想乞骸骨,回乡写作,师父以为如何?”
他说完,就仅仅盯着王宁安,眼神格外明亮。
王宁安沉吟了半晌,突然笑道:“君实,这话怎么说的!明年苏子容的任期就到了,是继续做一任首相,还是交给别人,很值得推敲啊!”
此话一出,饶是司马光,也嘭嘭心跳。
他不能不跳!
明年是治平十年,苏颂也干了五年的首相,何去何从,各方都虎视眈眈。
相比之下,司马光是更加热切,以他的年纪,如果不能上位,也就差不多了,当万年老二的滋味可不好受,谁不想转正!
这次他急急过来,未尝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师父竟然主动提起,这让司马光很振奋,但也有些忧虑,究竟是属意自己,还是假意试探,不好说啊……
“师父,苏相干得不错,比起弟子,他更加适合!”
“哈哈哈,君实,你这话言不由衷!苏颂的才华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司马光立刻道:“师父,弟子早年替朝廷理财,和那些银行人员往来太多,时至今日,他们都把弟子视作金融集团的代理人……弟子委实心力交瘁,难以支撑,弟子……”
他还想说,王宁安伸手拦住了他。
“君实,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关口是你,你要站在哪一边!一个人的心决定忠奸,只要心不歪,就不用怕!不只是为师,还有天下人,大家都在看着,心里有数!”
司马光脸色微红,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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