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逃跑?是奉了陆建瀛的命令,保护陆建瀛杀出发匪包围去组织援军?突围过程中杀死杀伤长毛发匪无可计数,又在广太道惠征的帮助下,以计击毙长毛伪北王韦昌辉?陆建瀛中流弹死,但还是保护着陆建瀛的遗体杀出了发匪包围?”
“这可能吗?这个吴超越,是不是太敢吹了一些?”
和麟魁一样,看完吴超越的报捷奏章,咸丰大帝同样是满肚子狐疑,根本就不敢相信这道太过匪夷所思的奏报。呈递奏章的祁寯藻却颇有信心,奏道:“万岁,微臣认为未必没有这个可能,首先第一点就是吴超越确实护送着陆制台的遗体杀回了上海,并为陆制台在上海置办了丧事,这足以证明突围时吴超越确实和陆制台在一起,也间接证明了吴超越是奉命护送陆制台突围,并非临阵逃脱。”
咸丰大帝点点头,颇为认同祁寯藻这一判断,同时咸丰大帝虽然并不是十分爱戴他的东宫座师陆建瀛,但天地君亲师却是封建统治者最为重视的伦理纲常,所以吴超越保护着陆建瀛的遗体突围成功,对别人来说或许无关紧要,对咸丰大帝来说却是一份必须要封赏的不小功劳。
见咸丰大帝动摇,已经升任参赞大臣的僧格林沁有些急了,忙说道:“万岁,吴超越护送陆制台遗体成功突围,确实功劳不小,但是陆制台既死,吴超越是否真的奉命护送陆制台突围求援这点,就再没了任何人可以做证,吴超越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什么在突围过程中杀死杀伤众多发匪和击毙伪北王韦昌辉,这些就更夸张,吴超越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那江宁还怎么可能沦陷?所以奴才认为,万不可轻信吴超越的一面之词,更必须提防他的谎报冒功。”
听了僧格林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耳根子偏软的咸丰大帝又有些动摇,祁寯藻则是先瞟了僧格林沁一眼,然后才提醒道:“万岁,吴超越的奏章中还提到广太道惠征,惠大人随吴超越突围,自然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后经过,万岁只需下旨让惠大人如实奏报,这一切不就都真相大白了吗?”
咸丰大帝忙又看了奏章一眼,见上面确实提到了广宁道惠征也参与其中,便准备接受祁寯藻的建议,但僧格林沁却铁了心和吴超越为难,又进谏道:“万岁,奴才认为这个广太道也不可信,他驻治芜湖,受命与水师总兵陈胜元坚守芜湖防线,却坐视陈胜元全军覆没于不顾,丢下道治芜湖城孤身逃命,丢城失土,临阵逃脱,为了开罪自然会全力帮助吴超越冒功骗赏。所以奴才认为,这个惠征的陈述也不可信,皇上要想查明事实真相,只能另派钦差大臣南下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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