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曹颙十分迷惘。虽说他避开早夭的命运,父亲曹寅也没有郁郁而终,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改变历史。
或许,在历史的长河中,曹家与他们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水滴。所以即便出现些许变化,也不会引起一丝涟漪。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没想到,变化的不是一星半点。变化得让人措手不及,八阿哥薨了。
当众人听了屋子里不对,进了内屋时,就见八阿哥脸上已经满是灰败,一只手无力地垂在炕边,任凭八福晋如何哭闹,都是一动不动。
九阿哥与十阿哥都惊呆了,没有醒过味来,来不及悲痛。
“爷啊……”八福晋的哭声,那么尖锐,那么凄厉,听得人心里都一颤。
莫非眼前是幻觉,这一切只是梦。曹颙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八福晋哀伤过度,刚哭了两声,就两眼一翻白,昏厥过去。她身后的婆子忙一把扶住,脸上也尽是惶恐。
转眼功夫,家主薨了,主母又这般模样,老嬷嬷也甚是着急。可是再着急也好,也不敢耽搁了大事。
她转过头来,望着九阿哥,道:“九爷,我们爷这样……我们福晋又……还请九爷做主……”说话间,也是哽咽出声,老泪纵横。
八阿哥虽已年近中年,同八福晋成亲将近二十载,夫妻感情甚好,但是却是子女缘薄。八福晋始终未怀孕,又拉着八阿哥不许纳妾。
直到成亲十年,八阿哥将到而立之年,还没有一儿半女,连太后与皇帝都过问了,八福晋才允八阿哥纳了两个妾。这两个妾肚子也争气,进门一年后就添了一儿一女。
这个儿子,就是府里的大阿哥弘旺,今年才九岁。还是孩童,哪里能做顶梁柱,操办丧事。所以忠心的老嬷嬷,才逾越了身份,多言了一句。
十阿哥这边,这时反应过味来,上前两步,扯了嗓子,就是一声哀嚎:“八哥,八哥……你怎么能这就去了……”
九阿哥脸色刷白,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伸出手去,探了探八阿哥的鼻息,已无半点生气……
曹颙站在门口,十阿哥的哭声直震得他耳膜疼,九阿哥后背的哆嗦,也看得曹颙发寒。
这些年,他也目睹了许多死亡。在生死面前,人真是高低贵贱之分,都是显得这样无力。纵然是尊贵的皇子阿哥,又能如何?同别人并无不同,也不过是说没就没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忙乱。
得使人扶了八福晋去安置,还得请太医照看。
得预备“吉祥板”,还得去找画师画“追影”,还要往御前写折子,还得禀告宗人府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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