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库房门口,看着李家送来的琳琅满目的年礼,曹颙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说起来,这几年,李家的年礼倒是一年重似一年。
当着李氏的面不好说什么,但是在曹寅面前,曹颙曾三番五次说过李家的事儿。
李家同八阿哥那边走得太近了些,别的不说,就说八阿哥热河庄子的使女与九阿哥府的一些妾室,都是经由李家从江南采买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康熙不是傻子,其他的皇子阿哥也能听到动静,这就是李家的祸根。
曹寅这边,却是也没有法子,该劝的都劝了,该说的都说了,具体如何,就要看李煦那边。
除了年礼,这次李家还介绍了个人过来,是扬州的商贾,与李家有些亲戚。
曹颙问过曹忠,晓得曹寅正在前厅见来人,便没有往那边过去,直接进二门了。
路过兰院,曹颙过去给母亲请安。
刚走到廊下,就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接着是兆佳氏嗓门洪亮的说话音儿。
廊下有小丫鬟站着,见了曹颙忙俯身见礼。曹颙摆摆手,问道:“二太太来了?”
“回大爷话,二太太才到的,老太太也在。”那丫鬟脆生回道。
李氏在屋子里正唤奶子给长生喂奶,这小家伙,才两个月,长得却结实,嗓门也洪亮。每隔一两个时辰,就要吃奶,一时吃不到,就要“哇哇”大哭。
虽然闹些,但是比起他哥哥小时候的百病缠身,却是只让人欣喜了。
李氏脸上带着笑,一边看着奶子抱长生下去,一边听兆佳氏与高太君说家常,听到儿子的动静,不由提高了音量,道:“颙儿回来了?”
曹颙闻声,嘴里应着,脚下快走两步,进了屋子。
李氏已是起身,心疼地看着儿子,道:“这数九天气,天寒地冻的,仔细累着,也仔细着凉,你才好了多咱功夫!”说着,摸了摸儿子身上的皮毛大氅,点点头道:“穿得不算薄了,帽子围脖也要密实才好。”
曹颙扶了李氏的胳膊,扶她到炕边坐下,先给一边的高太君与兆佳氏见过,才转过头,回李氏的话:“母亲无需担心,除了几家尊长,别的人家都是乘马车过去的,累不着。”
李氏闻言,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高太君坐在炕边,端详了曹颙两眼,道:“瞧着颙哥儿倒是比之前越发清减了,上个月福晋送来几株老参,我也没怎么用,回头使人熬了参汤给你补补。”
曹颙忙谢过,与高太君相处久了,之前的厌恶之心也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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