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真是怪哉。”仅仅半年直隶总督刘峨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右手无意识的拽着自己的山羊胡,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保定匪军一直望山东打去,老巢都丢给冀西北来的同党,如此行径着实让人不解?”
看着帐中的一应官员、武将,刘峨问道:“在座诸位,不知可有见解?还望直言。”
这档子事可不是文官的强项,刘峨实际上问的是下面的两个总兵,一个是大名府总兵胡睿,另一个是开封总兵乐亮。
二人四目相对,霎时间就已分好了主次。胡睿当先出列,答道:“回大帅(总督可以称帅),标下认为保定匪军主力能不顾冬季严寒执意进取山东,其所图必然关系重大。然此寒冬季节,山东又有何为逆首所必取?”
“梁逆窥窃京津半年余,一应粮秣、军资皆以筹备妥当,其兵马守备也都已完成,看其上月举动,分明是偃旗息鼓之意。可不到月旬间隔,战略变化如此之大,标下实在想不明白,我军那里给了匪军如此大的触动。”
胡睿一脸的羞愧之色,向刘峨拜倒:“标下无能,还望大帅恕罪。”
摆了摆手,一脸和色的刘峨连说道:“胡将军快快起来,逆首奸猾绝伦,远非常人可及,将军无需如此。”不过看着他眼睛紧盯着乐亮的神情,胡睿就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罢了。但话也说回来了,他那句“恕罪”,不也是客套话吗?
“老夫本以为能待明年春天,我西北大军剿灭白莲逆匪之后,挥师东进。我等合为一家,到时兵力可致二十万,攻城拔寨克服京师也不迟。谁知冰雪寒天,匪军肆虐地方,老夫损兵折将却是不得其因果,实在是无颜面见河北父老,无颜愧对皇上恩典啊!”说话间刘峨泪珠子都掉下来了,虽然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刘峨这么一哭低下的文武将官也不能不陪着落眼泪了。“乐将军,不知你可有何见解?”
“大帅”,一脸沉思的乐亮闻言挺身出列,朗声说道:“大帅,标下听得一句话,心有感言。想与在座同僚论讨一二,还请大帅应允。”
刘峨一听高兴了,有想法就是好啊,连连点头,“本帅应了,应了。”身怀希望的看着乐亮,“不知乐将军有何感触?又是听了那一句话?”
“我西北大军剿灭白莲逆匪之后,挥师东进。”乐亮重复了刘峨的一句话,“请大帅和诸同僚细思,冬季冰寒,白莲教四处流传,粮草、兵马补给不上,其颓废之势已显。我甘陕、山西三省十余万大军进剿,得胜之机近在眼前。等到明年天暖,我西北大军席卷而来,汇合我军后,人马已不下二十万,然当面匪军才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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