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夜晚的拉斯维加斯霓虹璀璨,百乐宫前音乐喷泉溅出的水花随着古典音乐的节拍不断交汇舞动,每一串水珠中都透射出不同的色彩,令人沉迷其中。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罗南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从观赏人群中匆匆走过。
他赶着去见一个人。
他走到LEA酒店前,有保安将他拦下来。
“先生,”保安说,“展览会已经结束了。”
“哦?”
罗南看向酒店的一楼大厅,宽阔的空间内井然有序摆放着来自世界各个企业的最新招商科技产品。
他摘下帽子,朝楼上望了望,轻声道:“不在这边吗?”
保安在看到罗南的瞬间就机灵起来,恭敬弯腰:“罗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罗南斜睨着保安,眉头挑起:“你认识我,他让你在这儿等着?”
“是。”
“这老头儿,整天就喜欢搞得神神秘秘的。”罗南瘪嘴。
保安带着罗南绕过大厅走到酒店后园,树丛掩映间已经停下一列轻轨。
拉斯维加斯由于产业链的特殊性,往往酒店与酒店之间会设有轻轨,当顾客在这边的牌局不佳导致心情不好时就会有经理之类的人员来问要不要换换场子,换换运气。
其实两个场子同属于一家公司,换汤不换药,但总有人踏上这列轻轨,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去往下一个深渊地狱。
罗南小时候觉得匪夷所思,长大后渐渐理解。
人的欲望,可笑而又无法阻止。
罗南从轻轨上下来。
保安将罗南面前大门开启的瞬间,呼喝声组成的巨大音浪刹那间冲出这座容纳数万人的欲望之城。
“请。”保安做出手势。
罗南皱了皱眉,走进这个只有入口却不见出口的喧闹地。
等他们上了楼,罗南几乎立刻就从数千人的声音中分辨出老头儿的声音。
“诶呦!”
听这声音,明显老头儿是输了。
但在罗南耳朵里,这极具遗憾语气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造作。
罗南活到现在没服过几个人,罗老头儿算一个。
别人的牌场都是想尽方法的赢,罗老头儿的牌场都是使劲浑身解数以求输的自然些,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认为罗老头儿只是一个鲁莽狂妄的赌徒,同时对罗老头儿的牌场趋之若鹜。
其实最后算一算,罗老头儿只是输掉自己原本就不需要的,实质稳赚不赔。
当然,如果赌注太大,罗老头儿也有需要赢的时候。每当这种情况出现,他会推出罗南做挡箭牌,抑或者拿自己的儿子当枪使,将押注赢回来。
所以罗南学习魔术和心理学与罗老头儿的战略需要不无关系。
“诶呀,我儿子来了!快来帮帮你爹!这群老家伙快把老子的裤衩都押走了!”罗松茂转眼看到走来的罗南,急不可待的大吼。
罗松茂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青年才俊,只是如今人到中年,未免发福,但依稀仍可见当年风采。
众人顺着罗松茂的目光望向一身黑衣的罗南,原本热闹的现场竟然蓦然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