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等待的时候,十方对黛靡和贺立业解释了蒋毓技带回来的那个红鸾,应该不是真凶。
理由是红鸾跟蒋毓技到贺家的时候,贺夫人已经被杀,她并不具备行凶时间。
黛靡点点头,说道:“我也认为她并非真凶,但既然韩毓颜说好坏先生和她有同样的红衣,我也务必要问个清楚。”
十方本想说这是韩毓颜的栽赃嫁祸之计,但当着贺立业的面,想想觉得不妥。
本来方才十方打算,到时候要真说不清了,也只能把尹婆婆的事抛出来,说笑面傀儡是应咒而来,为的就是替尹婆婆报仇,从而将焦点引到杨毓成身上,这样自己出现在杨毓成院子门口就是为了保护他,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尹婆婆的事和贺夫人并无干系,自己更没任何证据证明,但只要自己夸大其词,再吓唬贺立业说笑面傀儡的目标很可能不仅仅是杨毓成,或许是整个贺家木坊,只要暂时把贺立业给唬住,就算之后他有所怀疑,但眼下他也绝不会追究自己泼了好坏先生一身马粪。
哪知道还没等十方说呢,韩毓颜竟然把祸水引到了红鸾身上,无形中反而帮了十方的大忙,现在贺立业和杨毓成的注意力全在红鸾身上,如果自己这时候把韩毓颜的目的告诉贺立业,那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反正那个红鸾绝不是杀死贺夫人的真凶,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贺立业误会个痛快,这样对自己也更有利,反正先过了这关再说。
因此十方就没吭声,而这时,杨毓成慌慌张张进来,“师父,大师兄他,他人没了……”
贺立业心头一惊,“什么叫人没了?!”
杨毓成喘了口气才说道:“大师兄屋里一个人都没,而且还被翻得乱七八糟。”
贺立业闻听面色一紧,“你的意思是毓技失踪了?”
正这时,沈毓授也带着人回来,禀明贺立业,木乡楼里并无异常,也没发现任何人。
结果等沈毓授一听蒋毓技似乎失踪了,是暴跳如雷,招呼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却被贺立业叫住。
“毓授,你要干什么去?”
“师父,我去找大师兄,咱木坊院墙高耸,我就不相信真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大师兄绑走了,人肯定还在木坊里,我每个房间细细搜查,一定能找到大师兄?”
“胡闹,半夜三更,你要搅扰的全家都不得安生?更何况还没有确定毓技是被人绑走的,你急什么?”
沈毓授听贺立业训斥,站在旁边不敢言语。
贺立业略微思索片刻,对杨毓成说道:“毓成,你现在先去找老何,让他安排人手,暗中紧守前后大门,不能放任何人出去……”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外一人说话:“师父,出了什么事?为何深夜还要去找红鸾姑娘?”
随着话音,就见蒋毓技一脸不悦,走进正厅,后面跟着个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正是十方之前见过的那个红鸾,后面是方才领命去找红鸾的那几个下人。
红鸾还是一副万事于己无关的冷漠神情,紧跟在蒋毓技身后,看不出有任何慌张之色。
蒋毓技一现身,杨毓成最先惊道:“大师兄,哎呦,你去哪儿了,我方才去找你,见你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人也不见了,还以为你……”
“什么,我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蒋毓技也吃了一惊。
贺立业见蒋毓技和红鸾一起来的,不用问,也知道他方才去了哪里,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毓技,你方才去了什么地方,如今什么时辰了,难不成打算留宿在外面吗?”
蒋毓技见贺立业语气严厉,面色不善,赶忙说道:“师父,弟子担心红鸾姑娘初来孝沧,不知是否适应,就过去看看,并无任何越轨之举,但不知师父为何深夜派人,命红鸾姑娘回府呢?”
“这么说方才你一直和红鸾姑娘在一起了?”贺立业并没有回答蒋毓技,却又反问道。
“方才弟子的确和红鸾姑娘在一起,但弟子一直恪守家规,并无任何轻薄非礼败坏门风之举,红鸾姑娘清白如初,还望师父明鉴。”
蒋毓技言辞肯定,不似作伪,红鸾却自始至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不过身上那件红衣,到真和好坏先生的那件颇有相似之处。
贺家门规极严,并不同于一般富家子弟,平日里严令门下弟子,既不准流连烟花柳巷,也不能在男女之事上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这是当年贺夫人一进贺家,就定下的家规门风,纵然这几个徒弟都极受贺夫人宠爱,但在这一点上,贺夫人三令五申,并无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连韩毓颜在贺夫人面前红的发紫,又爱煞了蒋毓技,也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是因为贺夫人常年在这一点上管束严厉。
虽说贺立业曾疑心过蒋毓技和红鸾早有越轨之举,但当时蒋毓技并不在家中,另外贺夫人被杀,贺立业也没心思细究,只是担心红鸾来意不善,才派人去调查底细。
但今日一看蒋毓技竟然夜不归宿,当着这么多人,也不能不出声斥责。
蒋毓技却以为贺立业是误会自己见贺夫人刚死,就行越礼之事,因而大怒,深夜索红鸾入府问责,才急忙为自己和红鸾辨明清白。
贺立业听蒋毓技说二人并无苟且之事,也没多说,而是扭头问黛靡:“先生,红鸾姑娘已经到了,是否能确定方才遇见的就是她吗?”
黛靡从红鸾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见贺立业问自己,便回道:“当时光线昏暗,那人又带着笑脸面具,从外表,我感觉身材衣着差不了太多,究竟是不是,我还需要验看红鸾姑娘的右手才行。”
说完,黛靡走到红鸾近前,猛然伸手,一把抓住红鸾右手,举了起来。
大厅中灯光明亮,众人都看的清楚,红鸾白皙的手背之上,确有一道通红的灼痕,赫然在目。
蒋毓技听师父的意思并非是追究自己的清白问题,刚想询问,却见黛靡上前一把抓住红鸾,不禁叫道:“你要做什么?”
黛靡一看红鸾右手伤痕,登时手上用力,以防红鸾逃走,听蒋毓技发问,冷笑一声:“大少爷,如果方才你真的一直和她在一起,那她手上的伤痕,该作何解释?”
在场众人一看红鸾手上果真有一道伤痕,也都面露惊色,就连十方也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方才跟黛靡姐姐交手的笑面傀儡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