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佐话未说完,金永贵、周国全,和三个雁翎逃兵,瞬间侧目,眼光全落到十方身上。
阴煞毙命,十方也刚出了一口气,一个劲儿庆幸至少自己不会像死在阴煞口中的那些人一样被活生生撕成碎片了。
但听张君佐这么一说,十方刚松弛下来的神经顷刻又紧绷起来,脸上肌肉抽动不停,忙摇头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怪物。”
张君佐微微一笑:“从不知道?方才你不是还好心提醒我雄鸟摩诃身有剧毒,让我当心,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十方方才见雄鸟摩诃冲张君佐扑去,本能地出言提醒,哪成想自己一片好心反成了指证自己的证词。
还没等十方说话,地上的周国全一跃而起,目露凶光,“好小子,原来那恶煞怪鸟是你弄来的,老子他妈宰了你。”
周国全见张君佐力毙阴煞摩罗,已对他是心服口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被雌鸟罗刹一口阴火给烧成灰了,到现在他腿还发软,后怕不已。
此刻听张君佐坐实了十方是引煞元凶,周国全顿时公仇私恨溢满胸膛。
因为铁尺已毁,周国全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直奔十方而来。
“我……我……”十方见周国全面露凶相,提刀奔自己而来,话都说不利索了,“我真没有杀人,我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想弄死老子,那老子就让你先尝尝死是什么滋味。”周国全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举钢刀,照着十方劈来。
张君佐和金永贵都没想到周国全突然暴怒举刀,都是一愣。
眼看周国全钢刀落下,金永贵大喊:“老周,住手。”
周国全却充耳不闻,眼中尽是杀意,正这时白袍一闪,张君佐已经到了周国全面前,伸手轻轻一挡,架住钢刀。
金永贵也紧随其后,一把拉住周国全,“老周,你犯什么浑,先问出口供再说。”
周国全一看张君佐面色不善,脑子瞬间也清楚了些,赶忙讪讪说道:“先生,您别误会,我就是想吓唬他一下,好问出口供,并不是真想杀他。”
张君佐见周国全恢复了心智,这才松了手。
金永贵也松开了手,之后面向十方,冷笑一声,“小和尚,如何,你招还是不招?”
尽管没被刀砍中,但十方也被吓得不轻,一听金永贵问话,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真没杀人。”
金永贵冷冷望着十方,阴森森又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恶煞是不是你招来的,十三大案是不是你做的?”
十方被金永贵盯得头皮发麻,身子逐渐软倒,“我,我,我只是点燃……”
“废物,还不闭嘴!”
正这时,月门后突然想起一声低沉的呵斥,打断了十方的话,紧接着,一个灰衣老僧,缓步进了院中。
张君佐见老僧现身,压低声音对金永贵和周国全说道:“二位大人,他才是正主真凶。”
金永贵也清楚十方充其量只是个帮凶,此刻一看正主现身,也没心思和十方纠缠,全神贯注盯着老僧,同时手也握住腰间的刀柄。
灰衣老僧四平八稳走到金永贵和张君佐面前,双手合十。
“几位施主,深夜不睡,何事聒噪,三位投宿庙中,就应遵循庙中规矩,这般惊扰我佛,罪孽可不浅啊。”
老僧面带阴骘,双目如钩,对地上的两只鸟尸,三个被捆的雁翎逃兵,还有半空中漂浮的人头似乎就跟没看到一般,一不惊讶,二不慌张,眼光只死死盯住张君佐。
“大师果然非比凡人,就算东窗事发,二怪尽诛,却还能如此沉稳,倒不失枭雄本色。”
说完,张君佐又冲金永贵说道:“大人,定远十三大案的正主真凶就是这黄觉寺的方丈静空。”
张君佐的言外之意,就是让金永贵上前将静空拿下,但等张君佐说完,金永贵非但没上前,却手握腰间刀柄,后退了两步,然后一扭头冲周国全喊道:
“老周,你去将真凶擒下,这天大的功劳就是你的。”
别看周国全方才凶神恶煞一般,此刻听金永贵让自己上前,先是一愣,但转瞬之间,就明白金永贵的心思,暗自合计:
“头,这你可就不厚道了,老秃驴见阴煞被诛,不说逃走,还敢主动现身,就说明他还有杀招,想让我上去踩雷?当我傻子吗?”
因此周国全假意露出欣喜之色,看样子跃跃欲试,真是想上前捉拿静空,好立下不世之功,哪知道刚一抬腿,就听他哎呦一声,翻身倒地,痛苦喊道:
“头,我刚才恶斗阴煞摩罗,受了内伤,现在四肢酸软,浑身无力,这头功兄弟就不和你抢了,到结案时只要添上兄弟名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