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在这北方省,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
这里的鏖战,甚至没有丝毫的慷慨激昂,也没有所谓浴血奋战。
有的……只是一次次令人窒息的压迫。
每一个决策,都决定了无数的生命,每一天,战况都在变化!不断变化的战况,需要立即做出反应,任何的迟钝,都可能让前方的将士带来灭顶之灾。
明军和荷兰的步兵团们一开始是彼此分明的,可打到了后来,开始成建制的在一起作战,再到后来,建制一个个的出现了缺额,索性……直接混编。
起初的交流,只是手舞足蹈,彼此用一切办法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
此后,大家开始简单的发出一些音节。
再到后来,便能够流畅交流了。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每一个人,似乎都变成了战士。
人们忍受着饥饿,不知明日睁开眼时,会发生什么,是新的战斗,亦或者……是迎接死亡。
唐寅,江臣,刘文善和戚景通也是一样。
他们一样饥肠辘辘,若是他们不饿着,就难以服众。
刘文善负责后勤。
相比于他宏大的国富论,在这里,他却需要精打细算每一粒的粮食,如何公平的将粮食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让任何人都没有怨言。
戚景通需带着舰船,突破封锁,每一次,都在鬼门关走一遭。
江臣负责前线的布置,协调诸军和军民之间的关系,这足以让人操碎心了。
唐寅主管文书,可同时,也是坐镇的总指挥。
每一日,都是艰难的日子。
这样窒息的日子,甚至令他们心生麻木。
于是……说到了过年,他们不吭声,只是低头默默的喝着白开水。
突然的,戚景通咧嘴道:“咱们在此奋战,恩师在京里平安即可。我是个粗人,哪怕后来读了书,可知道的道理,也远不及诸位师兄。说起来,我这样的大老粗,是没有资格和诸位师兄一起入恩师门墙的,可是恩师不弃,居然收我入门,这是何等大的功德啊。我的命不值钱,即便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北方省在,只要咱们大明还在此,豁出去也值了。若是不幸死啦,那也挺好,我一辈子没有什么建树,至少这马革裹尸,消息报回了朝廷,大家准会说,恩师门下固然也有良莠不齐的不肖门生,可至少,有种。”
众人听了戚景通的话,笑了。
当然……只是苦中作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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