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扰海,其实就是针抵达瞳孔时,将针抽出,将整个白内障拔下来。
朱厚照说着,针已极快抽出。
果然,那眼里的白内障开始脱落。
不过显然……还没有脱干净,朱厚照又开始故技重施,重新进行射腹、探骊,接着,继续扰海。
连续三次,那白内障才彻底的脱落。
这老头儿,已是昏睡了过去。
原本眼里的一片乳白,已是消失殆尽,瞳孔重获光明。
每一个医学生,几乎张大眼睛,不敢呼吸。
他们一个个森森然的看着祖师爷动针,个个啧啧称其,心里嘀咕,若换做自己,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还是祖师爷第一次练习呢。
拔出白内障之后,朱厚照的针,依旧还停留在瞳孔。
这时候,哪怕是他的手抖一抖,这眼珠子也就废了。
现在已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朱厚照额上渗着汗,可他依旧魏然不动,身体的协调,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练习了半辈子的弓马,底子实在太好了。尤其是人家每日还织毛衣,这是精细活,不但要有耐心,且对于人的协调能力,有很高的要求。
虽然很久没有进行过手术,可是技艺非但没有放下,竟是更加高超了。
方继藩给朱厚照擦了汗。
朱厚照的眼睛,则死死的盯着放大镜,这放大镜里,照出老头儿的瞳孔,此时,针停留在瞳孔,是为了‘定位’,要确定患者的瞳孔是否正圆、明亮。
他眼睛不曾眨一眨,反复的观察着,最终,朱厚照抽出了银针,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给他上眼药,包扎!”
“是。”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方继藩了。
所谓眼药,不过是生理盐水,进行一些消毒的处理,而后,让人取来了纱布,将老头儿的眼睛一层层的蒙上,他的麻药还未过去,且让他昏睡,等起来,再看效果。
朱厚照在一旁,摘下了他的帽子和戴着的口罩。
蚕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朱厚照感慨道:“还是切腰子啊,似这样的手术,只几盏茶功夫,便觉得好似要累死了。”
这是实话。
虽然手术的过程很快,可里头的每一步,具都需要小心再小心,只丝毫的偏差,这患者便完了。
毕竟,那是一层薄薄的虹膜,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厚照左右四顾:“怎么,都死了?”
那些目瞪口呆的医学生们,这时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人们长长的出了口气,实际上,这个手术的过程,他们比祖师爷还要急,心都冒到了嗓子眼里,冷汗淋淋,此时……回过神来,有人开始拍掌,其他人纷纷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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