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叹口气,摇摇头。
他不知为何,太子居然有这样的念头。
似乎只要是坏事,自己都会故意落在他的身上。
罢了,懒得解释了。
自己的家国情怀,他这样的粗人,怎么会懂?
似自己这样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世上毕竟是凤毛麟角,可偏偏,这个世上大多数的粗人却锱铢必较,每天盘算着蝇头小利,想着自己是否吃了一些亏。
这也是为何范文公名扬天下,而小人们碌碌无为的原因吧。
不过朱厚照说归说,见方继藩长吁短叹,倒是留了心,特意命人前去东直门守着,但凡有什么消息,立即报来。
刘瑾听说不必在西山干活,倒是高兴了,带了很多个葱油大饼,兴冲冲的到了东直门蹲守。
等了几天,满肚子里都是一股子葱油味了。
他胖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干瘦的刘瑾,饥饿的记忆铭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现在吃啥啥都香,见到什么都流口水。
望眼欲穿的,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终于,自关外的快马来了。
“捷报!”马上的人奋力的高呼。
报喜不报忧,朝廷历来都是如此,若是坏事,快马百里加急,一般都是一声不吭的,可若是大喜,便要求快骑一路喊过去。
刘瑾一下子冲了出来,大喝道:“下马!”
那传报之人险些撞到了刘瑾,还好死死的勒住了马绳,正待要叫骂,可看对方一身宦官的衣衫,吓住了,上下打量刘瑾,口里道:“卑下乃是……”
“咱有东宫殿下之命,这可是朝鲜国的消息?捷报,什么捷报?取来给咱。”
别看刘瑾在太子殿下面前是孙子,可在这小小的急递铺快骑面前,却是一副我是你祖宗的祖宗的跋扈之色,面色森然,鼻孔朝天的看着来人。
这人一脸犹豫地道:“这……此乃急报,是送入宫……”
“这就巧了。”刘瑾先取出了东宫的腰牌,在他面前扬了扬,那人一看,更加恭敬自马上下来,连忙拜倒。
刘瑾继续道:“咱是太子的人,你已知道了吧?”
“知道了。”
“太子殿下正好请了一封圣旨。”刘瑾面无表情的道。
虽然太子给他一封圣旨的时候,刘瑾几乎绝望的想到,这还不知是哪一个萝卜雕出来盖上去的印玺,可他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皇帝陛下追究,他是死;可若是不听太子的话,他则是死得更快。
因而,他必须得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手里揣着的乃是圣旨,太子殿下亲手交给自己的,难道还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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