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些通个消息,也不会发生这等惨事,哎!”
“是啊!”
这些人在说的是一件惨事:金陵府有家士绅听闻要清查田亩,而他自家收了不少投献的土地,有人吓唬他,说肯定会被举家流放到遍地野人的海外去。
那人不知道傻还是胆子小,竟然当晚就一把火烧了自家的宅子,一家子都被烧死在了里面。
“惨啊!”
一阵唏嘘之后,只有几人没掺和,其中就有曹瑾和汪元。
汪元没有得到打伞的待遇,却安之若素的在喝酒,神态自然。
而曹瑾却是立场在动摇,上次方醒帮了他,而且是不讲回报的帮了他,不然曹安现在也只能在家里发呆,这辈子能否找到个好职位都说不定。
不,是不可能!
曹瑾想起了那段时间自己去求人得到的结果,不禁冷哼了一声,让身侧站着的曹安有些不安。
曹安是担心自家老父跟着邱帧他们闹腾,到时候得罪了方醒,曹家可扛不住方醒的怒火。
人就是这样,几年前的曹安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当真是春风得意,面对方醒用入室弟子的招揽不屑一顾。
可不过是几年后,他就成了四处碰壁的愣头青,若非方醒帮忙,他至今还在家里蹲。
这就是成长,而催化剂就是挫折!
曹瑾面色渐渐安静,曹安心中一定,见那几个士绅依旧在说着那件事,就说道:“清者自清,既然做下了,那便认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必去举家自焚…..”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老夫……”
一个老儒本想呵斥曹安,却被方醒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下,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曹安却备受鼓舞,就继续说道:“按照朝中的规矩,自家有投献的,主动交出来,以往的出息都不算,只收了土地。若是不肯而被查出来,不反抗,也就是收取三年的出息,哪家缺了这点钱粮?不过是觉得委屈罢了……”
方醒心中叹息着,然后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何委屈?”
曹安朗声道:“从洪武年后期开始,投献就开始露出了苗头,等靖难之役后,趁着混乱,不少人都收了投献,然后慢慢的就开始了蔓延……”
方醒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到了现在,士绅收取投献的田地,大家都认为是理所当然,朝中想要收回去,谁会愿意?到手的好处,有几人愿意交出来的?”
曹安长身而立,声音清朗,当真是翩翩少年。
“再说士绅总以国为己任,如今被收了田地,难免认为自家满腔热血反而被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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