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是炙热的风,哪怕是呼吸都觉得咽喉才刺痛,但是大名为渊的青年却还是得费尽全力,迈开脚步才能跟得上眼前的和尚,他看了看和尚肩膀上扛着八百斤水磨禅杖,撒开脚丫子跑得跟兔子似的,眼角抽了抽。
当年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家伙这么能跑?
“陈祎,喂,稍微休息下。”
“陈祎,玄奘,玄奘!”
“你跑不动了吗?”
一直喊了好几声,那僧人才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白牙:
“可是我们得快点。”
“沙漠里面很少人烟,就算是有,也是来去如风的沙盗。”
“现在天才擦亮,我们趁着温度还没有上来得多赶路,找到石头躲避最热的中午,要不然这么点水是不够喝的。”
和尚的语气轻快,看了看身后背着剑的男子,道:
“陈渊,你跑不动的话,我帮你。”
“不过,咱们现在可没有办法回头了。”
僧人笑着的时候很得意,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让陈渊很想要一拳头砸在他光头上。
而法号玄奘的青年僧人身子一晃,左臂提着禅杖,右手拎着陈渊,一下提起他来,脚下速度再度提高,撞破了前方的风沙,高大仿佛神灵,而一捧一捧的沙子扑打在脸上,让这一幅长安游侠儿打扮的陈渊吃了一嘴。
满脸憋屈。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跟着这家伙在外面游荡?
………………
这样的事情,缘由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陈渊。
洛阳人士。
高祖曾为北魏太守,一等一的封疆大吏。
和那陈玄奘算是同族兄弟,只是离得远了,他自己家姑且不说,陈祎陈玄奘这一脉可是比他家好得多了,后者祖父是大隋国子博士,父亲多少也是个县令,只是后来其父母在他五岁和十岁的时候都撒手人寰而去。
陈玄奘兄弟二人都是僧人。
至于他陈渊。
年少给人编草鞋,后来做了厨子。
终于有朝一日怒而掀了锅子。
爱吃吃,不吃滚。
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些许武艺,练出了名堂,做了个游侠儿。
也就是大唐长安治下暴力且不合作的无业游民。
没事儿就和那帮不良人天天操练。
更是被少年竹马给气得厉害,恰巧那家伙考中了科举,大隋时还得要各种举荐,到了大唐,倒是可以‘怀牒自试’,自己就可以报名参考,居然考中了。
一合计,自己发小去了长安城。
又听闻自家远亲,那号称佛门千里驹的玄奘也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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