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范东廉就提着个胶罐子出门去。老爸问去哪?范东廉就说是上范礼的烧酒厂收那几个树头坐墩子的钱,顺便打罐散装烧酒回来。
范东廉出了门,在月色下卷着纸烟丝,向着鹿景山脚那边走去。范礼的新南丰酒厂就建在山脚下,是采用鹿景山上的纯天然山泉水酿制而成,酒质清澈,酒味香醇,是本地烧酒佬首选之物。
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上了饮散装烧酒和卷散装纸烟丝的话,那基本上是向现实生活妥协了,年轻时的豪情壮志,被时光冲洗得无影无踪了。
范东廉刚到酒厂门口,范礼的大黄毛狗就出来大声的吠叫,跟着范礼就出来,见是范东廉,就大声喝退大黄狗,说是自家的东哥,吠你六七呀?跟着就招呼范东廉进去坐。
范东廉坐下,问范礼:你家里人呢?怎只得你一个人在?
范礼就说:老婆孩子厌这里酒味重,就回村里去住了,我老妈是想过来往,但都这么老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所以也不让她过来。平时就跟胡须佬范木荣住这里,今晚胡须佬说要请假回家收拾老婆,所以就剩下我。人少好呀,够清静,说什么都没有知,讲粗口讲烂口讲晚上那个事都没有人知道。
范东廉就问胡须佬老婆干什么坏事了?
范礼说她没有干坏事呀。
那胡须佬为什么今晚回家去收拾她?
范礼一听,就笑了,说你未结婚的,是不会明白了。然后就对范东廉做了个全世界统一的手势。范东廉一看这手势,也就明白了胡须佬回家做什么了。
范东廉坐下之后,范礼就问他是饮茶还是饮烧酒?
范东廉就说晚上不用干活,打杯烧酒来解解闷吧。
范礼就倒了两杯烧酒出来,又在桌面撒了把花生,就跟范东廉碰杯畅饮起来了。
范礼说自己虽然是做酒的,但平时也很少饮,因为饮酒是要有伴才能饮出味道的,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又说自己现在虽然是做老板了,但真正的知己一个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只有客户跟厂家。范东廉说自己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朋友知己的,平时就一个人上班干活游荡,上街看电影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范礼就说:你达到这种生活境界已经是不简单的了,试问我们村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饮了大半杯酒,范东廉才想起来自己今晚是过来收树墩墩的钱的,于是就说:范老板,上次我帮你加工打磨的那八截树墩坐得舒适吗?
范礼一听,就说:啊,你是说那几截树桩吧?很好,磨得够滑,都搬回家坐着吃饭用。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还欠着的六百加工费的。怎么样,是全部兑换了烧酒还是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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