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水池中浮现出缕缕血丝。
重山没有任何犹豫的朝蓄水池跳下去。
月光刺破水面,他看到苏叶像一只没人要的破布娃娃一样,朝最深的黑暗处坠落。
他的心狠狠绞痛。
他游过去,拉住苏叶的手,带着她逃离无止尽的黑暗。
等二人从水面上露头的时候,水池边上已经围上来许多人,数辆车的大灯亮着,照向水面。
刹那间,欢呼声四起。
重山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冰冷的水已经冻得他肌肉僵硬。
他木着表情,冲向闪着两色灯光的救护车。
他在人群中毫无形象的大吼。
“救她……救她……救救她……”
滚烫的眼泪从重山眼眶中奔涌而出,整个人不断地打着摆子,最后跪倒在地上大哭不已。
冯贺明从人群中冲出来,从重山地手上抱过苏叶,登上救护车。
救护车鸣叫着疾驰而去,留下一地狼藉。
多尔克走过来,拿着一张毛毯,搭在重山身上。
重山抬头看向他。
“先生,”多尔克打着手势,说,“刚刚在救护车上,心电仪显示,苏小姐还是有心跳的。”
重山原本迷茫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光亮。
“是吗?”他问。
“是的。”
重山挣扎着站起来,却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重先生!”
……
医院。
冯贺明坐在手术室外,下巴结起胡茬,显得颓废。
他看着手机的屏保,是袁昊送来的那一副画。
身穿红色风衣的女人像是一簇绽放在荒漠中的火焰。
而这道火焰,也同样绽放在了他的心里。
看上去那么娇弱的一个女人,却有勇气在绝境之中拼命活下去。
走廊的另一边忽然传来噪杂的脚步声。
领事馆的人听说他跑去被武装分子袭击的卡尔国立大学,又进了医院,一个个以为是他受了伤,纷纷赶过来。
却看到他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眉头紧蹙,看着手机发愣。
“小冯啊……你没事吧。”
领事馆内年纪稍大的陆领事拍了拍冯贺明的肩膀。
冯贺明回过神,抬起头看向赶来的众人,说。
“我没事,陆领事,大家不用担心。”
众人松下一口气,看他仍然坐在地上,伸手将他搀起坐在椅子上。
“这手术的人是?”陆领事看着仍然亮着的灯牌,问。
“她叫苏叶,是Z国人,前一段时间来卡尔国立大学参加科研交流会。”冯贺明说,“今天被武装分子的流弹所伤。”
众人脸上显出震惊和忧虑,而且看冯贺明魂不守舍的样子,也都大概猜到了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陆领事说:“没关系,我们陪你一起等。”
“东臣武装分子头目,瑞利抓到了吗?”冯贺明说,“庄园的枪声在半个小时前就停止了。”
陆领事点了根烟。
“抓到了,已经由联合军秘密押送,即将接受国际法庭的审判。”
他又说:“他的儿子被击毙于卡尔国立大学一栋公寓的天台尚,至于击毙卢昂的人,现在还没有找到。”
“但官方应该会对此人申请保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