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脸,在他颊上留下一抹血色。
女人惨白的眸子注视着他,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在裴萧和霍聆音的惊呼声中,她从喉间深处溢出一声叹息,带着几分满足,几分遗憾。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带着调笑,唤她:“槡槡,记得跟紧我啊,下次再跟丢了,我可不会回来找你哦。”
她有些气:“还不是因为你走的太快了!”
“明明是你腿短。”少年逆着光,对她伸出手,“手给我,我牵着你,就不会丢了。”
她握住他的手,嘟囔:“阿越,我下次不会再走丢的。”
他点点她的鼻尖,轻笑:“笨。”在她杀气满满的目光中,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补充,“走丢了也没关系,我总能找到你的,放心。”
可是,这一次,他们分离了二十七年,他没有找到她。
她把他弄丢了。
“槡槡,手给我。”剥离意识的最后,她看到男人伸手递到她眼前,“这次可别跟丢了哦。”
他笑得温柔,一如少年时不惹红尘的干净模样。
“……阿越,你来接我了……”
他听到她近乎耳语一般的轻声呢喃,染血的指尖自他颊边滑落。
温热的血染透了他的衬衣,粘上皮肤,转瞬化为一片冰凉。
司叙许久未动。
……
女人最后那一句呢喃,听到的人不少。
跟着裴清的老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家主和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知道两人是家族联姻,没什么感情。
然而,女人直到临死依然记挂着初恋,让他们对这位巴巴赶来救人的裴家家主多了几分同情。
裴清只是看了眼已经咽气的妻子,目光回到瞭望塔上。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瞭望塔上,司念趴在栏杆边缘,探头往下看。
“为什么要这样……”
完全不能理解女人的做法,她喃喃自语着,满脸疑惑。
为什么要自杀?如果司叙遵循她的意思,她会给她解药,也会放她离开,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她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吗?她不是最怕疼的吗?以前和司越在一起的时候,被水果刀划一下都会哭很久。
她不怕疼了吗?她……她怎么可以自杀?!
她还没有从东朝基地平安离开,她死了,谁来做人质!谁来给她保驾护航?!
这个贱人!抢了她的兄长不说,死了还要坑她一把!
……
得了裴清的吩咐,异能者已经呈围合状涌上瞭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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