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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听见这话,凤眸略微瞪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歪头轻笑的时候,还能看见雪白侧脸上一条浅粉色的伤疤。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貌,一丝浅浅的粉,反而更像是美人脸上羞红的胭脂,也让萧镜柌看着难得的心生不忍。
他难得的想到,要是哪天不说那些话就好了。
可是,话已经说了,伤疤已经刻下了,要弥补又岂是那么简单?
没有等到回答的萧镜柌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身形纤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的楚怜。
这才发现,他这段时间,的确是亏待他了。
萧镜柌略微张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是门口一阵晨风吹过来,拂起了少年的发和衣衫。
这一次,是楚怜先行避开了他的视线,弓下身子捂着唇咳嗽了起来。
萧镜柌原本还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只以为他是受了风,咳两声就好了。
可没想到的是楚怜摇晃了一下身子,表情突然变得更为痛苦了起来。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眉头皱的死紧,嗓子里不断发出咳嗽的声音,单薄的身形越弓越低,脱了力一般向地上蹲去,活生生像是要把心肺全咳出来。
那一刻,萧镜柌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极其尖锐的东西刺穿脑髓。
一向不怕伤痛的萧镜柌,却在这次也痛的跟着躬了身,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下意识,将楚怜揽在了怀里。
楚怜小小的一只,看着特别乖,抱在怀里软乎乎的,看着半张脸都要埋在萧镜柌的胸膛,能看在眼里的肌肤冷汗簌簌,惨白的仿佛沥干最后一滴血液的尸体。
萧镜柌的全数神经都崩的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断裂,看着楚怜痛苦的神情,竟然连呼吸都沉重。
可是他不明白。
如果因为楚怜是楚知许的弟弟,自己大可不必这般难过,只要保证他活着便好。
可是……为什么,不想让出事的想法,却好像来着他的内心。
楚怜来到镜北王府半个月,这是第三次见到大夫了。
萧镜柌从来都不会听楚怜的病情。
以前是因为不在乎,而现在却是因为……他不敢。
人是会逃避的生物。
不管多么强大的人,只要有了不愿面对的事物,都能选择逃避。
萧镜柌并不怕爱上一个人。
他怕的是爱上一个已经被他伤的遍体鳞伤的人。
那要让他拿什么去偿还?
为楚怜诊治的大夫短短半月见了他三次,每一次都是重伤濒死,他都不由得叹息一声,感叹道:“这孩子的命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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