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雁门关开战之后,大宋就再也没派使者去过辽国,这在两国漫长的外交史上很是罕见。
按照宋辽之间的潜规则,哪怕双方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使者依旧是要派的。
比如说新年贺使,这个不派就很不习惯。
但赵曙却不同,这位精神病患者一旦病情发作,什么交情都顾不得了。
但辽使来服软了,大宋必须要派出使者去走一趟。
“不卑不亢。”
“是,臣谨记。”
赵曙看着唐仁,能在唐仁出发前叮嘱这么一句已经可以了,但他突然想到了沈安。
那厮去一趟雁门关,一把火就把宋辽局势烧热了,两国为此大打出手。
唐仁是沈安的人,会不会……
赵曙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别惹事。”
别学了沈安那个不省心的,走到哪祸事就到哪,堪称是灾星。
唐仁抬头,一脸委屈,“是,臣谨记。”
陛下,臣从不惹事啊!
赵曙点头,“去吧。”
唐仁郑重行礼,“陛下,臣这便去了,若是不回……”
“肯定能回来。”赵曙满头黑线,觉得都是不省心的。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若是唐仁被辽人干掉,那么两国之间就唯有开战一条路可以走。
唐仁告退,看着那背影,韩琦说道:“陛下,臣怎么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呢?”
曾公亮也赞同这个看法,“臣也觉着唐仁好像是去赴死。”
“为何?”
……
沈家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里,一个男子在喘息,死死的盯着窗户。
窗户外,一个人影一动不动。透明的玻璃窗很漂亮,但那人挡住了背部的阳光,所以他的脸看不清楚。
剩下的阳光把人影投射了进来,看着歪斜,却带着阴森。
男子喘息道:“可是闻小种?”
“从你潜入沈家的那一刻某就知道了,不过这几日小娘子在学筝,不能吵闹,某就让你活到了现在。”
窗户外的那个人缓缓后退,随后房门打开,闻小种走了进来。
“这几日唐仁都在沈家,跟着郎君学东西,你在外面偷听了许久,是想告诉谁?”
闻小种盯着男子,右手垂下,一抹金属的辉光闪动着。
“别扔你的小钎子!”
男子苦笑道:“某在来之前以为你不过如此。某偷听到了昨日也没被发现,就想回去,可却被你堵住了……这次回去怕是会被都知骂死……”
闻小种的眸色一动,“皇城司?”
男子摇头苦笑,“是,某知道你不会信,某也不奢求你能私下放过某,还请去皇城司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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