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试探
往常的冬天是一年最无趣的日子，可如今各家的信使走动十分频繁，或交流信息，或暗中定下攻守协议，大小男爵领都明白大战一触即发。
在双方力量正式交手前，悄无声息的明争暗斗早已展开，在欧根子爵和奥拉查家族之间，为了搏得中立男爵们的支持，拉拢，威胁，攀关系，无所不用其极。
对于这些男爵们而言，哪怕心中有所向往，也不会公然宣扬出来站队，他们都没拥有决定性的力量，无法决定战场的走向，更多只能两面讨好，默不作声。
关闭城堡大门，坐看胜负分出，然后去拜见胜利者，这才是大势所趋之下，保全家族最稳妥的做法。
这种静观其变的情况其实已经是奥拉查家族的胜利，说明其他男爵们无法确定原来的管理者，欧根家族对于这次战争的胜利，要不然谋反者大多情况都会被所有正在享受统治特权的家族讨厌。
一边是传承数百年的老牌子爵家族，现任掌管者欧根.康纳明面就拥有一支接近60名骑士的战力，往往这种老牌家族在面对生死存亡战争时，爆发的潜力不可小窥。
另外一边的奥拉查家族底蕴虽不足，可无奈背靠托勒斯伯爵，且已经有一支满编60人的骑士大队正式进入海港城堡作为军事支援。
甚至一直有消息称，要不是顾忌其他子爵领的看法，托勒斯伯爵会直接命令欧根.康纳退位让贤。
万物皆有灵，就连严寒的冬天都感受到肃杀之气，这段时间居然罕见的回暖，似乎督促开战时间的进度。
不管外面如何纷纷扰扰，各种谣言和真假消息疯传，对于已经确定的前哨战主角，黑曜石城堡内只是积极而冷静的备战。
从秋天到冬天，时间让一切事物都得到发酵和沉淀，曾经的饥荒流民们早已经认可新领民的身份。
整齐排列的三十名矗立的方阵枪兵，手中的五米长枪从高处看犹如一片钢铁树林，尽管他们身上穿戴的是简陋的皮甲，可经过这段时间的默契训练，已经初步形成战斗力。
按照皮特的估计，若只是用来守卫例如城门这种单方向的作战地形，哪怕面对上百名寻常卫兵，也有一战之力。
在这难得的暖阳好天气下，皮特带着三名人族民兵和亚历克斯，拉着身后一大帮人站在城门口，主要是为了接受奥拉查家族的挑战。
在最开始从亚历克斯管家那得知这个消息时，皮特有些啼笑皆非，至少这种名正言顺的约战文化，在曾经记忆中兵者诡道的思想下非常幼稚，可还真就这么发生了。
至少在佛德图德王国境内，贵族与贵族之间的战争，号称荣誉之战，确实要明确通知下达进攻的时间，一方面为了彰显胜利的决心，一方面要在正面堂堂正正击败仇人。
等了好一会，在皮特双脚有些发酸的时候，便见两名穿戴印有奥拉查家族徽章的骑士骑马到了城门口，身后一人扛着一支大旗迎风招摇。
两名骑士翻身下马，一步步的昂首挺胸的走进城堡，庄严的模样让皮特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至少皮特看着前方那名骑士眼睛的乱瞟，所谓的下挑战仪式，更多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探查实力，对方也丝毫不顾及是否暴露目的。
双手奉上一封干净白色的信件，在信封开合之处印有奥拉查家徽，可这纯白的颜色带来的却是战争，在正面还写着阿里乌斯.冯.皮特男爵亲收，奥拉查.皮尔斯男爵宣。
皮特打开信封，本来想着这不过是一个过场，就像一些无所谓的颁奖仪式。
可当打开信封看到内容时，确实让皮特大吃一惊，里面并不是叫嚣或嘲讽，更没有任何侮辱之意。
奥拉查.皮尔斯确实是一人物，到了现在还想用一些小手段，信件的内容更多是阐述一个事实，皮特父亲的战死，在一定程度上欧根子爵当时是有责任了。
以同样时代的旁人眼光，皮尔斯非常肯定欧根子爵是一直忌惮和嫉妒皮特父亲的，不管是武勇还是曾经的菲尼克斯大公的招揽。
在当时大营得知叛徒康斯尼恩的情报时，欧根子爵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达支援命令，想到的居然是陷老男爵阵亡的可能性。
信件内还道出若是阿里乌斯家族战败，会放皮特和琪忒夫人一马，让其秘密离开。若皮特愿意作奥拉查家族的内应，勾引欧根子爵的军队出来迎战，甚至有恢复领地的机会。
看完后，皮特冷哼一声，不管内容是否真假，对方想要的不过是猜忌和松懈，又怎么会如敌人的意，何况本来内心早就有自己的计划。
“回去告知奥拉查.皮尔斯男爵，五天后黑曜石城堡恭候大驾。”
把看完的信件抵还给为首的骑士，对方从进入城堡后，双眼就没有停过，在城门，城墙这些关键地方紧盯。
当然皮特如果愿意，甚至可以领着他进入城堡看个够，比如正在筹备的防御工事，储存的落石和作战人员。反正此时皮特的底牌有三张，除了哥布林和死亡之书外，还有一张底牌已经打入敌人的内部。
这也是为何奥拉查.皮尔斯得到的信息中，十分疑惑和不解，小心谨慎的性格让他不想错失任何遗漏，所以才会借着这次下挑战书的时机让心腹骑士走一遭。
老鼠被逼急了还咬人，既然已经到了生死大战之前，不明白黑曜石城堡为何一直没动作，哪怕城堡真的山穷水尽，也可以强拉领地的农民充当垫脚石，这种拉垫背的举动其实并不少见。
恰恰就是黑曜石城堡的不作为，才让奥拉查.皮尔斯感到不对劲，好在海力特城堡最近再不断招兵买马，这场大戏的另外主角才是正常反应，这才没有引爆皮尔斯的不安。
见两名骑士策马离去，皮特掏出早就写好的一张纸条递给亚历克斯管家，道“派个人送给玛法森林附近的哥布林。”
透明单页纸张上，就算不用偷看，寥寥数个文字也能轻易看出：计划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