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自己最不想记起的记忆,即便是面对必死的境遇时还能调侃的流木,现在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刚过去血月,一路上没什么行人,所以这一路显得十分的静默。
走了一整天,在临近夜幕的时候一道村庄映入了眼帘。
虽说在血月的时候许多的村民都会去城中避难,到那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因为,不说城中住宿的费用,就单单入城的费用都十分昂贵,尤其是血月前一个月,入城费有的城池会涨的离谱,家中小有资产的可以不在意,家中有亲戚朋友在城中居住的也无妨,大不了在亲戚朋友家叨扰一个月而已。
但是更多的村民还是交不起那入城的费用的,所以便在各个小一点的庄子上形成了一个景观,祠堂神庙。
这个庄子很显然就是这样的。
这里供奉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全村最坚固的最大的地方,至少能够全村的人进入,而无钱入城的村民们就会在这待上一个晚上,提心吊胆的待上一个晚上。
“师父,前面是江家庄。”流云经过一天无言的经历,总算开了口,他同时也看出来了这个师父的身份,这不正是那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山神吗!
流云确定他的师父虽然不是山神,但是绝对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修者。
洛林没说话,看着已经有些许炊火之光的村庄点了下头向前走去。他默认了流木的叫法。
江家庄作为小庄子,平时来往的人很少,低头抬头都是相互认识的人,流木两人刚一进庄就很受瞩目。
不过虽然如此,但很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来人了,只是好奇的看看然后便各干各事了。
流木对此见怪不怪,他同样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而一旁的洛林依旧毫无表情的走在流木的旁边。
流木还算是轻车熟路的带着洛林找到了一个宅院,因为中间迷路了好几次。
“呃,呵呵。”流木尴尬的笑道:“那个,师父,我很少来这里的,这是我以前发现的一个宅院,自己修缮了一番。”
宅院显得略微破旧,但是还算完整,不过很显然这里是没人居住的,飘落的灰尘铺满了一层。
“呃,这个。”流木愈发无语了,一般他哪有这样的,如果在城中回来,那个小丫头总会帮他收拾好然后再入住的,他只好无奈的说道:“师父,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收拾收拾。”
流木看着洛林站在那里不回答,也算是明白了他刚刚认的师父的些许秉性,反正就是不说话,自从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就一直没再说过话,反正他已经听见了就行。
但是这次洛林看着这个杂乱的小院发着呆,回忆着些什么。
......
“哈哈,这有点,脏了哈。”男子尴尬的笑着说道。
“格格格格。”旁边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也响起了:“你就是个笨蛋!”一边说还一边剜了他一眼。
“看来我们要慢慢收拾了。”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许久无人居住的院子,这是个不小的工程。
“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怎么可能让我伟大的娘子大人去做这种劳累的事情呢!”男子露出不屑的表情大手一挥:“我来。”
本来女子还在怀疑这个平常洗个衣服都能叫苦的大侠怎么今天勤快了,但是只见男子握拳凝气,四周的气随着他的拳头的攥紧越来越聚集,以此同时跟来的还有那布满家具的灰尘。
像一个,嗯~~~就像一个灰团子浮在空中,女孩想到。
这团灰尘随着男子的控制缓缓的铺到了院子中间的花圃中,虽然里面没有花。
“怎么样!”
“很好。”
......
画面都这里越来越模糊,洛林回过神看见了正在和桌子上沉积的灰尘“搏斗”的流木,这也真是难为他了,一个自小衣食无忧的公子去做杂活。
只见洛林握拳凝气,一样的场景就这么在流木的眼前出现了,飘起聚拢的灰尘随着拳头的攥紧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凝实,直到凝结成一个小珠子这么大的时候。
“哼!”随着洛林的一声闷哼重重的落在地上,洛林靠近一看,凝实沉重,若不是亲眼看见怕不是会当成什么宝物。
而一旁的洛林皱着眉晃了晃脑袋,在看着流木对着一个灰尘团子研究的样子,依旧无言,看去的目光也还是显得冷漠。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视线还是想到自己的样子可能不雅站起身扭过头来对上了洛林的眼睛:“啊!师父,你这招真是厉害啊!啊哈哈!”
流木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就是一个好奇的事情但是每次看到洛林的眼睛总是发心底里打怵,不自觉的感觉到尴尬。
而洛林呢?认真的听完他的说话,然后不理他自顾自的找到已经被清理干净的椅子上盘腿而坐闭幕冥想起来。
自然,流木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当然,也没有风。
反正就是流木没什么办法,一起冥想,别迷了,冥想这种高端的操作流木只有在书上看到过,再多的就是传说了,静静的数个时辰不动,实力蹭蹭蹭的增长,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到那时看着明显是在冥想的他的师父,他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师父,你在那个冥想吗?”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何况拜师就是为了学习更厉害的招式武学的。
没有回答,没有睁眼,微微的点了点头,应该是默认了。
“我能学么?!”流木显得有些激动,虽然他不相信冥想,但是书上传的那么多,肯定有可取的地方的,何况他的师父,他展现了流木闻所未闻的招式的师父也确定了自己是在冥想,更让流木激动了。
没有回答,没有睁眼,微微的摇了摇头,应该是不同意。
冬天的雪上上浇盆水的感觉就这么出现在流木的身上,无法言喻的寒。
“为什么?”不死心的追问。
摇头不语的回答。
“您不想吗?”可怜巴巴的哀求。
摇头不语的回答。
“您没办法教?”无奈的问道。
摇头不语的回答。
“您觉得我学不好?”有点怒气的些许质问。
摇头不语的回答。
...
“该不会是你觉得我不够格吧!”废了半天的口水,师父还是摇头不语,流木已经绝望了。
洛林没有回答,没有睁眼,微微的点了点头,是的,默认了,你不够格。
流木歪着头瞪大了双眼,他的心里有着一万只草拟吗狂奔而过!!!
“不够格!!”再想到无语的实力对比,行吧,自己真的是不够格。
“那我怎么才能够格呢?”流木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学到这传说中的东西。
但是很显然,洛林并没有理他,就只证明一件事,差得远。
流木都快放空了,这就是好东西放在你面前,给你看不给你却怎么都拿不到。
流木会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么,当然不是,自从他拜师过后,他就没想过能好好的过,但是这个师傅却特别的怪,自从上次他说了自己的名字过后就再也没听到此人开口了。
虽然才过了一天,流木却有种“这个人会不会一直不理我”的怀疑,并且流木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直觉蛮自信的。
既然这种高级的玩意学不来,流木只好看着自己低级的武学来练了,基础剑术,作为有点家财便可以在城中买来的东西自然谈不上高深,一招一式一板一眼都是极其简单的,这种枯燥的练习流木虽然坚持了十几年,但是书上所说的“苦行之可开山裂石”的感觉根本没有。
现在的他之一剑下去,别说开山裂石了,能把竹子劈断就是了不起的了。
他一直在练习重劈,希望能再次打出血月之夜晚上的效果,那一剑绝对有开山裂石的效果,但是他怎么练也不过再出现些破空的声音,离那一剑劈出一丈多长的样子还是差的很远。
虽然比起以前确实有些进步,可是,既然体会到了自己应有的强大,流木自然会觉得现在自己招式的弱小。
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道理。
不知道练习了多久,圆月挂上了枝头,流木还在练习,汗水和露水打湿了他换上没多久的衣衫。
不知何时洛林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他这样练习,简单的重劈,即便是没有修炼的普通人也能做出,可就这一个招式,流木就这么枯燥的练习了一两个时辰。
流木抬起手,重重的劈下去,他的眼前很早就开始朦胧了,他也早就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模糊的意识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坚持。
虽然以前的流木也会辛勤的练习,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不要命过。今天,他想起了一段他自认为不应该想起的回忆,他知道他的这段记忆是被封印的,但是既然解开了封印,便一切不同了,他渴望变强,渴望知道真相,渴望找到所有的人,当然包括他的父亲。
洛林这么看着,露出了微笑。
嗯...认真看的话也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