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虽然棘手,可叶小天并没有推脱的意思。作为专职缉凶捕盗的典史,他想推卸责任也不可能。况且,林员外是张知府的岳父,而张绎对他有提擢知遇之恩,这件事他岂能不全力以赴。
再者,他想在葫县立足,就必须得打垮徐伯夷。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只有徐伯夷倒了,以花晴风一贯的作风,才不敢再向他轻启战端。
否则徐伯夷有花晴风相助,又是他的顶头上司,有的是机会向他发难,一旦被徐伯夷占了上风,花晴风一旁落井下石,又有一个态度暖昧的王主簿,难保不会跳出来咬他一口,那便后果堪忧。
这种情况下,徐伯夷输得起,他可输不起,他只要输一次,就可能失去所有。所以,挟新胜之锐,继续扩大自己的影响,才能抵消徐伯夷在官职上所占据的优势。
然而一看花晴风如此推卸责任、徐伯夷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叶小天心中颇感不快,便故意推脱道:“县尊大人,下官身为典史,缉凶捕盗自然责无旁贷。然则这盗却不是普通的盗贼,而是纵横十万大山的绿林大盗,麾下有百十条好汉,动用官兵也未必能损他分毫,下官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花晴风还没说话,徐伯夷便把脸一沉,训斥道:“这叫什么话?我等食朝廷俸禄,理当报效朝廷,为君父分忧,保一方黎庶。如今林员外被绑了肉票,便没有知府大人这层关系,我们也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可畏难而退,推卸责任。”
“啪啪啪!”
叶小天轻轻击掌,欣然赞道:“徐县丞这番话当真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叶某佩服之至!只是叶某职微言轻,不如就请徐县丞主持此案,叶某愿供驱策,如何?”
徐伯夷一听,马上咳嗽起来:“本官……咳咳咳……只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若是耽搁了大事,知府大人怪罪下来,岂不令县尊大人为难么?若非本官身体虚弱,不用你说,本官也会负起全责!”
叶小天“嗤”地一笑,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对花晴风道:“下官就全权负责此案,如果需要用到罗巡检的人马时……”
花晴风马上道:“本县会让罗巡检全力配合你。”
叶小天又道:“下官若是不能救出林员外,自然承担全部责任。可要是下官出生入死侥幸成功,却有人事前扮死狗,事后抢功劳,下官可不甘心……”
官场上哪有人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徐伯夷气得瞪起了眼睛,花晴风却是老脸一红,马上接口道:“本县会据实上报朝廷,绝不会有任何人分润你的功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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