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上了楼,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缓步走过来,拱手施礼。“将军。”又转身对郭嘉拱拱手。“久闻祭酒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郭嘉站了起来,躬身还礼。“伯宁是听谁说起我的?辛佐治?”
“不仅是辛长史,袁使君也经常提及,说祭酒机变百出,是难以应付的对手。”
郭嘉笑笑。“伯宁知否,我去过河北,和袁本初父子都见过。”
满宠有些惊讶。“是吗?”
“是的。不仅是我,如今在周公瑾身边任长史的荀公达也是如此,不知道辛佐治有没有提及他。”
满宠沉吟片刻,点点头。“祭酒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似乎听辛长史说过。”他笑了笑。“汝颍多奇士,传言不虚。”
“那你知道汝颍为什么多奇士吗?”
满宠抚着而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立刻回答郭嘉的问题。他只是一句客气话,但郭嘉却不像是说笑。他这么咄咄逼人,恐怕不是自夸,而是有话要说。至于是旧部对新人的示威,还是前辈对后进的教导,那就说不准了。虽然他和郭嘉年龄相差不大,但郭嘉毕竟要比他早两年多,已经是孙策的心腹。
“还请祭酒指点。”
“汝颍多奇士,是因为颍川乃百战之地,一旦天下大乱,颍川常常是用兵之地,为了活命,不得不背井离乡。没有土地,没有庄园,只有需要吃饭的家人,不出奇计,无法生存。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国如此,人亦如此。”
满宠若有所思,微微点头。“祭酒说得有理。安居可养德,患难显才能,人太安闲了的确容易懈怠,有机会还是应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让自己保持一定的警惕心。”
“其次,汝颍多奇士还在明于择主。纵有惊世奇才,若无人赏识,也只能怀褐抱玉,颠沛流离。伯宁纵有大才,奈何袁遗读书辈,刘岱、袁谭世家子,伯宁只能湮没无闻,区区一个张苞就能让伯宁铩羽。”
满宠的眉梢颤了颤,想起自己的仕途,顿生感慨。他算是入仕早的,十八岁为郡督邮,平定李朔之乱,由此为太守举荐,出守高平令,本以为太守器重他,一心想治理好高平,报效太守,没曾想却是一个坑,高平张家不是李朔,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张苞一死,他就知道被人陷害了,只能弃官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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