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见过各种各样的臣子,可就是没有见过王宁安这样的。
岭南那是什么地方,历来都是犯了大罪,出了大错,或者政治斗争的落败者,才会去的地方。
哪怕是再忠诚的臣子,一听说要去岭南,也都是哭天抢地,好像生死决别一般,可小小的王宁安,不但不怕,更没有犹豫,假若大宋的臣子都能这样勇于任事,不避艰险,何愁不能中兴啊!
赵祯感叹了半天,却又想起辽使马上要来了,还有平县的榷场,再有王家军战力不俗,把他们调走了,谁去对付辽国?
想到这里,赵祯又犹豫了,还是不能放王宁安南下啊!
“卿之忠诚,朕心甚慰,不过你,还有令尊,入仕时间太短,资历浅薄,恐怕你们有心杀敌,也未必能够服众。岭南一团乱麻,朕的心也纷乱得很啊!”
听着赵祯的感叹,王宁安暗暗出口气,他是有心插手海上,最好能打通前往南洋的商路,但是平县的一摊刚刚起步,百废待兴,谁都知道根据地的重要,王宁安不过是冒险一试,所幸是虚惊一场。
平叛的方略他可以散漫着谈,但是涉及到具体用人,那是皇帝和宰相的权力,王宁安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大殿沉默了一会儿,赵祯突然笑道:“朕让你做知县,朝中有不少的非议,朕问你,治下百姓如何?”
王宁安顿了顿道:“微臣不敢隐瞒,平县的百姓过得很苦,却也很充实。”
“哦?”
赵祯又吃了一惊,哪个地方官吏不是拼着命地夸自己,王宁安竟然主动承认百姓过得很苦,当真是奇葩啊!
“你和朕说说,为什么苦?是不是你做的不好?”
“回禀陛下,平县本是从沧州分离出来的,所辖百姓三十五万有余,其中三分之二是穷苦灾民,一无所有。平县地狭人稠,土地盐碱,产出有限,禀赋如此,一时过得苦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赵祯点头,小家伙挺坦诚的。
“朕听你的话,似乎有把握让治下百姓过得好起来,有什么法子说出来朕听听。”
“无他,卖力干活而已。”王宁安道:“微臣在治下建作坊,修道路,拓展海贸,积极通商……百姓起五更,爬半夜,一年到头不休息,从外面运进木材,木匠们制成家具,再贩卖出去;购进皮草,做成大衣,卖到东京……凡此种种,挣一个辛苦钱而已。”
赵祯眯缝着眼睛,叹道:“民生多艰,朕感同身受。对了,平县不是靠着海吗,朕准你们煮海贩盐如何?”
这个礼包可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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