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第484章
西元1261年9月2日。卡拉迪亚大陆，库吉特汗国。
一支约七十人的骑兵队伍，从马勒格堡出发，朝南前进着。
“喂，风邪，城堡不留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斯瓦迪亚王国已经跟库吉特汗国宣战了耶，马勒格堡就在临近斯瓦迪亚的前线耶。”佳玛拉骑着马道。
谢枫应道：“哦，这个啊，你问但丁。”
“哦。”佳玛拉喊道：“但丁A梦！”
但丁闻言一愣：“……A梦？什么意思啊？”
佳玛拉道：“风邪私底下跟我们是这样叫你的，据风邪说，意思是你经常给他出主意，他挺依靠你的，所以给你取了这么个外号了。”
但丁疑惑道：“我还是不知道这个‘A梦’是啥意思……”
佳玛拉道：“先不管这个。城堡里不留兵守着的话真的没关系吗？”
但丁笑了笑，道：“你觉得，以风邪现在的兵力，假如斯瓦迪亚要攻占马勒格堡的话，风邪需要留多少士兵下来才能有效对抗斯瓦迪亚的攻城？”
佳玛拉想了想，道：“我觉得……斯瓦迪亚要是有心要攻下马勒格堡的话，就算我们全部都留在城堡都无补于事吧？毕竟这些士兵都是刚征召来的，去欺负欺负附近的响马都有点勉强，更别说正规士兵了。”
但丁笑道：“这就对了，既然全部留下都没任何作用，那为什么还要分割一部分留下来呢？这不削弱了我们本身部队的实力么？”
佳玛拉咂舌道：“所以你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但丁摇头道：“主要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主要原因是，现在斯瓦迪亚的主要都集中在库吉特汗国的西部，即使他们知道马勒格堡内无兵，也无暇分身来攻。就算勉强分出一部分兵力把马勒格堡攻下来，也守不住。我想以夏洛特的智商，她是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的。”
佳玛拉问道：“如果斯瓦迪亚不是派一小支部队来攻，而是直接把大部队转移过去呢？”
但丁笑道：“先不说大部队转移需要花费的时间和资源。即使是那支大部队瞬间移动到马勒格堡了，也没有用——马勒格堡在整个库吉特汗国的版图上看来，是库吉特汗国的中间位置。斯瓦迪亚要是率先打下了这个地方，反倒会腹背受敌，对他们大大不利。况且，马勒格堡处于环山之中，绝非什么战略要地，就算斯瓦迪亚成功占领并且守住了这个地方，对他们的战略意义也不大。他们要真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直接先把拉那打下来。只要拉那被占领了，就混轮到哈尔玛背腹受敌，以及马勒格堡进退两难。”
佳玛拉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斯瓦迪亚的下一个目标将会是拉那？”
但丁摇头道：“我可没这么会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斯瓦迪亚的统治者，在目前的局势背景下，如果我的目标是单纯针对库吉特的话，我会这么干。而事实上，夏洛特的下一步棋将会是什么我也捉摸不定，如果他是为了针对萨兰德所以才先跟库吉特宣战的话，那么又是另一套战略方案……反正战争的事情复杂得很呢，我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才只算得上是初窥门径。”
“对了，另外……”佳玛拉指了指身后道：“让这个人家伙也一起去真的没问题吗？”
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是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崔克斯。
崔克斯除了身体被绑着之外，嘴巴还塞着一团破布。只要把破布取下，这货绝逼会继续大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萨兰德！我不要！哪里没有水！没有水！”
谢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城堡吧？大不了进萨兰德之前买个大水缸把他泡着就好了。”
……
临近中午时，众人赶到了拉那城。众人并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外找了个空旷地方，埋锅造饭，稍作休息。
整顿过后，谢枫宣布再度出发。不过，方向却不是通向萨兰德的西边，而是，继续朝南走。
“诶？慢着！”看着谢枫所指挥着的方向，担任侦察兵的歇洛克喊道：“如果要去萨兰德的话，我们应该是朝西走才对吧？”
“对啊。”谢枫点头道。
“可是……”歇洛克道：“为什么我们还继续往南走啊？”
谢枫道：“我有说直接去萨兰德吗？”
歇洛克一愣，道：“那我们要去哪里？”
谢枫笑了笑，道：“哈哈，你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我想去哪里了。”
歇洛克小声叽咕道：“你自己不也是外地人吗？而且还是别的大陆来的人……”
谢枫道：“我曾经跟赛加可汗聊天的时候，赛加可汗跟我说过，在拉那的南方偏东的方向，有一个驯马场，哪里藏着全库吉特甚至是全大陆最优良的马匹呢，所以我打算去物色一匹坐骑。”
自从谢枫以前的坐骑流焰死后、谢枫复原以来，谢枫所骑乘的都是当初在罗格斯伯爵那得来的战利品，一匹略微强壮些的猎马而已——作为领主，很少用得上要自己亲自骑马冲锋，所以一般领主们所骑乘的马匹都是普通的马，甚至都不需要像骑士那样给马匹装上厚厚的披甲。所以，谢枫从罗格斯伯爵那得到的那匹猎马，除了速度可能比普通的猎马快上几分外，就没有别的出色的地方。
作为一直习惯骑乘飞火马流焰这等良驹的谢枫来说，骑乘普通的马简直是一种折磨。所以，谢枫不得不物色一匹出色的马。正好库吉特盛产马匹，而最具盛名的驯马场所在的地方在这次的路途中也算比较顺路，所以谢枫就迫不及待地要前去碰碰运气。
这次，会不会又发现一匹神马吗？呵呵，真让人期待呢。
虽然当初赛加可汗给谢枫的提示也不算不完整，但无奈这个驯马场实在是太过偏僻，以至于谢枫等人在即将日落的时候，才面前看到那个驯马场的轮廓。
在谢枫的印象中，既然作为收藏着全库吉特甚至是全卡拉迪亚最好的马匹的驯马场，自然是非常气派，每天来看马买马的人都络绎不绝。
但事实上却是……
一片清净，到处都是残破的木栏杆。地上，隐约有着一道曾经被马匹踏平过的道路，只不过现在都长起了杂草，曾经的马蹄印现在都很不明显。
“这……”谢枫目瞪口呆道：“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还是说驯马场已经搬家了？”
佳玛拉摊手道：“这不是你带的路吗？我们怎么知道？”
谢枫摇了摇头，道：“赛加可汗还不至于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喊喊看。”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这片残破的废墟大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人在吗……”
“……在吗……”
“……吗……”
远方回荡起谢枫的回音。
佳玛拉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走吧，速度快的话，估计天色完全黑之前我们还能达到克德尔克村落脚……”
“嗷……”一个马叫声响起。
谢枫原本失落的双眼立即闪亮起来，兴奋叫道：“这里真的有马！”
佳玛拉无奈道：“别傻了，是咱队伍里的马。”说着，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那群士兵。
谢枫闻言再次失落起来，道：“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希望……为什么……呜……”
佳玛拉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要不走我们可走咯。”
“嗷……”又是一个马叫声响起。
谢枫顿时又兴奋叫道“听！真的有马叫声啊！”
佳玛拉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是咱队伍里的马吗？”
谢枫摇头道：“不，这次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话音未落，又一声马嘶声响起。这次，佳玛拉清清楚楚地听到，马嘶声是来自前方。
“咦？”佳玛拉疑惑道：“莫非是附近流浪的野马吗？”
“不是的。”一旁的斯沃克道：“这声音不是野马的声音，是被驯化过的马。”
谢枫附和道：“看看看，专业人士都发话了。人家可是库吉特人哦，他爸以前还是库吉特的贵族呢。”
斯沃克不满地纠正道：“不是以前，是一直都是。”
“那么……”佳玛拉道：“是野人驯化过的野马的叫声？”佳玛拉似乎不想承认这里会有正常的马存在。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也自远方响起。在夕阳的映衬下，在驯马场的深处，一骑正在朝众人这边奔来。
“呐呐！我就说嘛！”谢枫看着那骑喊道：“这里绝逼有人在的。”
佳玛拉叹息道：“一个荒废掉了的驯马场，就算有人在又有什么用？”
那骑越来越近，等到靠近众人时，众人才看得清，对方是一个看似年逾古稀的老人。
老人正骑在一匹十分健壮的骏马上，显得威风抖擞，完全没有一个古稀老人应有的年迈姿态。
老人在众人前方约二十米处勒挺了胯下的骏马，对众人喊道：“你们来做什么？”
谢枫连忙纵马上前几步，喊道：“我们是准备来买马的。请问这里是‘苍茫驯马场’吗？”
老人闻言，眉头一皱，然后道：“‘苍茫驯马场’？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驯马场现在是没有的，但‘苍茫酒馆’倒是有一家。现在天色也不晚了，你们要住宿不？”
“啊？”谢枫诧异道：“酒馆？不是驯马场吗？”
老人不耐烦道：“再说一遍，这里已经没有驯马场了，要买马的话就去城镇里吧。如果你们不要住宿的话请离开吧。”
“等等！”谢枫喊道：“我们住！”谢枫回想起当初赛加可汗向自己介绍起这个驯马场时所的对话。
“苍茫驯马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库吉特优良战马的提供基地。只不过，近几年似乎除了点问题。”
谢枫问道：“问题？什么问题？”
赛加可汗笑了笑，道：“具体就不太了解了，反正似乎没法再给我们继续提供马匹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自己就能繁育出合格的战马，那个驯马场对我们的作用也不大了，所以我们也就没深究下去，只是可惜了那些个别想物色一匹好马的贵族们呢。呵呵。”
自觉告诉谢枫，这个驯马场突然变成了酒馆，与当年那个所谓的“问题”一定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以及是什么“问题”，谢枫不清楚，不过好奇心驱使他试图探索下去。如果现在能先跟这个老人混熟，也许能套出点什么来也说不定。
……
在跟着老人朝驯马场深处走的时候，谢枫看着一路上的那些破旧的，曾经用来驯马、养马的设施，问道：“老人家，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老人在前面头也不回道：“40年。”
谢枫道：“那你这四十年来都是做什么的？驯马师？”
老人并不答话，似乎根本没听见谢枫的发问般。
谢枫又以同样的语气和声调问道：“我们这么多人，你们那小酒馆能容纳得下吗？”
老人道：“这个你放心，我们酒馆绝对容纳得下这么多人的。只不过条件可能要将就一下罢了。个别环境实在接受不了的你们大可以自己扎营，我不收扎营人员的住宿钱就是。”
看来老人并不是耳背，而是根本就假装听不到谢枫的上一句话。
这使得谢枫更加好奇，这个驯马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呢？使得老人根本不想提起。